周岁月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猛地弯腰想从他臂下钻过,却被一把拽回。
池渝眸色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平淡地说:“任疏淼早就告诉我一切了…温家那点事,瞒得了一时,瞒得过一世?”
周岁月愣住了。
“我想知道的问题已经了然,也没想过来找你麻烦,如今我也该警告你一句——助纣为虐者,终会自食恶果。”池渝撂下这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周岁月在他身后喊道:“你发什么疯!我他妈只不过是个…”
她瞬间住了口,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温清河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她已喜欢温清河多年,温清河也和她说过,若是她能作为他的帮手,和林葳蕤作对,就答应和她在一起。
她也只知道温清河逼她去阻碍林葳蕤参加化学竞赛,林盛与林葳蕤间的矛盾,她也只知道是些商业场上的纠葛罢了,她怎么知道那年发了些什么?
可如今她在温清河身旁帮忙,总时不时和他一起行动,两人每周去书店写作业时,他都会顺道进入林氏的大楼,再沉着脸出来。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林氏集团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将阳光切割成锐利的线条。
林盛靠坐在宽大的安乐椅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他阴翳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对面的温清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所以你把林葳蕤打进医院,这就是你给我的防止她出国的解决办法?”林盛突然怒极反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除了动手,你还有没有点更聪明的办法了?"
温清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慌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不该随便对您孙女动手。。。"
林盛阴冷的表情纹丝不动,语气却诡异地柔和下来:"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你动了她?只是要提醒你,暴力是最愚蠢的手段。"他微微前倾身子,轻声道,"要动手,也得先找好后路。等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见血。"
温清河连连点头,讨好地笑道:"多亏林爷帮我善后。。。"
他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周岁月告诉我,最近有个自称任疏淼的人在警告她调查当年的事。"
"任疏淼?"林盛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暴露出狰狞的本色,"当年不是让你姐姐把她全家都处理干净了吗?"他猛地拍案而起,"这就是你们温家办的事?"
温清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找补:"说不定是有人冒充任疏淼呢?"
"任疏淼身边所有人我都灭口了,谁能替她传话?"林盛阴森森地冷笑,"更别说她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算准了池渝回国、林葳蕤身边多了个能干帮手的时机。"
温清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这才明白自己可能害死了亲姐姐。
"去!"林盛突然暴喝,"三天内,把任疏淼的社交圈再查一遍,一个活口都不准留!要是让我知道当年有人漏网。。。"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们温家一个都别想好过!"
看着林盛越发狰狞的脸色,温清河吓得连鞠躬。
林盛慢慢坐回椅子上,声音又突然变得轻柔:"这些年我给温家的好处,一分都没少过吧?现在,该是你温清河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他优雅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温清河赶出了办公室,"要是再办砸了。。。你知道后果,别让我知道你们温家敢背叛我。”
温清河在办公室门外伫立良久,指节在门把上收紧又松开。十分钟后,他整了整衣领,再度推门而入。
要查清一个销声匿迹多年之人的全部关系网,三天时间无异于痴人说梦。与其交不出令林盛满意的答案,不如另辟蹊径——他必须证明温家仍有利用价值。
"林爷。"他轻叩门板,待林盛慵懒抬眼才敢上前,“我在想。。。林葳蕤既然敢怀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
他仔细观察着林盛的神色,却发现对方如同深潭般难以窥测。
"急什么。林氏集团后路还未找好,要么驯服这头小狼崽,要么。。。"林盛抬了抬眼,忽然直起身拨通电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让江柔那个儿子立刻过来。百亿家产,他想不想要?”
温清河瞳孔微缩——江守澜,那个鲜少露面的私生子。
他垂首掩去嘴角的笑意,这步棋走对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林盛挂断电话,冷冰冰地盯着对面的温清河。“不过。。。任疏淼的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住,温家的生死,全系在你一念之间。"
“还有一事,最近为你找情报的人,是周家的大女儿?”林盛淡淡地问了一句。
“正是,她妹妹与林葳蕤交情不浅,也非常听我使唤。”温清河抬了抬眸,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周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只是如今无权无势,倒是好掌控。”林盛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这样,把她给我叫过来。”
温清河躬身退出,后背的衬衫已然湿透。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极了林盛如影随形的目光。
而他对她,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纯粹利用?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二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