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守卫被这离谱的猜测气得差点跳脚,声音都忘了压低,“能自由通过七层‘环’考验的恶魔屈指可数,也就几位领主大人,可哪位领主大人会干这种无聊事?至于有自由通行权的侍者们,就算想‘串门’,也得对方‘环’的主人点头才行!莉莉忒丝大人想进傲慢之环,没塞拉菲昂侍者或者领主大人的许可,门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说……”第二个守卫的声音充满了荒谬感,“这、这影像……其实是梅菲斯特领主自己搞出来的臆想……?”这猜测比莉莉忒丝摆拍还离谱。
那第一个恶魔守卫被他这榆木脑袋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笨、笨蛋!”他恨铁不成钢地低吼,几乎是贴着同伴的耳朵,“除了恶魔,还有一位是曾经通过过七层‘环’考验的……而且,是个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他极小声地提醒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揭示惊天秘密的颤抖。
“你是说洛……唔……”第二个守卫惊得差点喊出那个禁忌的名字,立刻被同伴死死捂住了嘴。
门内,洛乐依旧靠着冰冷的门板,仿佛入定。浓密睫毛下的碧蓝眼眸,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一线,冰冷而锐利。门外恶魔守卫的每一句八卦,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他们说得不错。
确实有个“倒霉”的人类,被那个疯子强行带离了神陨地狱,带进了他这扭曲、华丽、令人窒息的“乌托邦”牢笼。
如果是噩梦,最好快点醒来——
但如果是梦,未免太过漫长而真实了……每一次肌肤相触的冰冷,每一次锁链收紧的闷响,每一次那甜腻百合香混合着硫磺气息的入侵,都清晰得令人绝望。洛乐的思绪如同被蛛网黏住的飞蛾,徒劳地扑腾着,想要挣脱这粘稠的、令人窒息的现实。
就在她这短暂失神的刹那——
“唔!”
下颌猛地被一股冰冷而强硬的力道捏住!包裹着黑色皮手套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她仰起了头。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了她的思绪,也让她脆弱的脖颈彻底暴露在捕食者的视野之下。
视野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带着地狱深渊特有凉意的、触感滑腻的黑色绸带覆了上来,在她脑后利落地系紧。视觉被剥夺的瞬间,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双臂早已被沉重的、刻满符文的黑色锁链死死缠绕,高举过头顶,牢牢禁锢在冰冷的、不知何种金属铸造的桌沿上。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换来锁链更深的嵌入和金属冰冷的抗议。
腰肢被迫承受着更大的压力,韧度几乎被拉伸到了极限。她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制着,向后弯折,单薄的后腰重重抵在身后生硬冰冷的书桌边沿,钝痛感清晰地传来。桌面散乱的书本被她的身体压住,书页在她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最让她心头发寒的,是颈间那圈冰冷的金属触感——一枚设计繁复、边缘却异常光滑的银色颈环,正严丝合缝地贴合在她最脆弱的颈项上。它像一个无声的烙印,冰冷地汲取着她的体温。她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此刻必定清晰地倒映着上方那双熔金色的、如同地狱火焰般燃烧的竖瞳,正贪婪地、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她。
一条同样质地的、细细的银色链子,从颈环前方垂落下来,末端正被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握住,随意地压在桌面上。那姿态,如同握着宠物项圈的锁链,宣告着绝对的所有权。
“走神?……”梅菲斯特的声音近在咫尺,那醇厚如大提琴却又淬着□□般的语调,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危险气息,滚烫的呼吸直接喷洒在她被绸带覆盖的眼睑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勇者大人,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吗?"那"什么"二字被他刻意拉长,舌尖卷过齿列,充满了露骨的暗示和危险的承诺。
他空闲的另一只手,修长冰冷的手指,正顺着她被迫拉直的腰侧线条,如同鉴赏家抚摸珍品般,缓慢地、带着绝对占有意味地向下滑去。
不……她信他会。一千一万个相信!这个疯子有什么做不出来?前脚还假惺惺地维持着“普通人类朋友”的虚伪表象,后脚就把她像猎物一样绑在了这里!洛乐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紧咬的咯咯声,强压下翻涌的屈辱和愤怒。嘴角艰难地牵起一丝极其浅淡、带着浓浓无可奈何的弧度。
“梅菲斯特,”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因身体被强行拉伸而产生的微喘,“这就是你说的……看书?”她微微侧头,即使看不见,也精准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碧蓝的眼眸即使被遮蔽,也仿佛能穿透黑暗射出锐利的光,“你的举动,越来越有失一位‘绅士’的体面了。”
这个噩梦实在太长了。这已经是梅菲斯特第三次对她提出那扭曲的“邀请”——或者按他的说法,叫“求婚”。
是的,求婚……用锁链、颈环和地狱牢笼作为聘礼的"求婚",……多么荒谬绝伦的词语。第一次,他尚披着那身维多利亚晨礼服的优雅外皮,言辞隐晦,带着试探“邀请”。第二次,他撕去了些许伪装,眼中赤。裸的占有欲已不加掩饰。
而现在呢……他甚至连那层虚伪的绅士风度都彻底抛弃,演都不演了,直接将她钉在了象征他权柄的书桌之上,用锁链和颈环宣告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