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装成男人,误打误撞求得了这道婚姻。”宋潇声看着白玉生道,“刚才那男人还是亲手抓我的人,你信么?”
白玉生轻哼一声,瞪她一眼不置可否,“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宋潇声没理会,继续说了一些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往事,她边说,白玉生边呛她。
可听到最后,白玉生抿着嘴不说话了。
宋潇声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病,在这个世界她未曾同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么多。
王嬷嬷、怜儿,都是很好的倾听者,可终究都是不一样的。
唯有白玉生,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能够放下心与她交谈,也许是因为自己见过她落魄的样子,找到了些归属感,也许是她知道白玉生听她的话就像听垃圾,才能让自己放心、大胆地袒露心声。
直到宋潇声说起自己前些日子去多扬县的事情,白玉生才终于有了反应。
“你说你见到有人往枯井里仍东西?”白玉生凝着她。
宋潇声说是,“他手里抱着的东西不大,却也不容忽视,我当时不敢细看,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手里包裹的大小,像一个几月大的婴儿。”
宋潇声说的只是她的猜想,没成想白玉生听到这却忽然变了脸色。
“婴儿?”
“嗯。”宋潇声点点头,在手里复刻了一下当初那人环着包裹的动作。
只是一下,白玉生脸上的血色便淡去了:“正是一个婴儿,”她偏过头,看着宋潇声的眼睛,缓缓道,“一个死婴。”
宋潇声霎时停止呼吸了,顷刻后一身汗毛力气,露在外面的皮肤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道:“什么意思?”
白玉生认真地看着她:“多扬县闹鬼那地儿对吧?那根本不是鬼,是女婴的啼哭声……活着丢进去便是求财,死了丢进去,便是为家里积德,来保佑下一个生的是男儿。”
宋潇声被她这么看着,只觉得浑身感官都失去了,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僵得动弹不得。
“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没求着你信。”
“不是,我是说……你从哪听来的?”宋潇声问道。
白玉生睨她一眼:“干我这行的,什么没听过?”
宋潇声没想过自己当日的猜想竟是真的,微微发麻的嘴颤动两下,她想到了怜儿:“那……我遇到过一个女儿,她是因为偷窃被衙门的捕快抓住了,可是她却说自己要被送往西……”
白玉生混了她一眼,“西什么?你这人怎么说话说半截?”
宋潇声回忆起自己梦到怜儿的场地,忽然想到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系统曾对自己说,这些女人会被送往西北卖掉。
想到这,宋潇声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脊背上浸出的汗粘住了衣服,叫她生出一种站在地府门前的寒意。
宋潇声突然变了脸色,白玉生看了便推了她一把:“你胆子这么小?听这么个故事便被吓到了?”
宋潇声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她不喜欢把自己困在过去。
“我一个月前,是从下丘的郊外跑回来的。”
白玉生冷眼望着她:“别与我打哑迷,要说就说清楚。”
“那里的女人都被迷晕了,放在一个很长的板车上,有侍卫守着,是往西北去的。”
白玉生扫了一眼宋潇声的衣服,虽说看着质朴,可用的料子却都是上等货,昨儿她给自己搭着的衣裳,也是做工十分精细考究。
这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又想起昨日宋潇声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想刺她:“你那么善良,醒的时候怎么不带几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