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玉喜欢光彩夺目,叮当作响的小玩意儿。
原主的这双鞋,本被她丢到柜子底部,蒙上厚厚的灰尘,却被她翻出来穿。
听着珠花在震荡,清脆动人的回响,季延眉毛一皱,这让他想起了少女在楼船上的满面红妆。
也许是觉得此物甚吵,他压抑着自己想折下此物的冲动,垂下眼眸。
片刻后,幽暗的视线从张扬热烈的珠花上移开。
薛琼玉对株连九族一词反感,每每说出此句,都会浑身颤栗,想起自己历史上糟糕的结局。
薛家,会因眼前看似无辜的少年而覆灭。
“不许说这个词!”
见她话锋一转,态度严肃,莫名其妙生了气,季延愣住。
猜不透。
自知不该问的不问,且薛琼玉正在气头上,季延漠然闭嘴,但心底仍好奇。
两人目光再次聚集在同一处。
白衣少年不让步,赵源亦不是傻子,在这傻愣愣出丑。
他连声求饶,“令白公子,今日是书院入学之日,若是将事情闹大,掌院的面子上怕是过不去。”
“你威胁我?”
白衣少年邪魅一笑,也不知有没有将赵源的话放在心上。
继而抛下一沉甸甸的白银子,少年勾唇抬眸,“听闻赵同窗也时常这般羞辱人,不如,今日也给我表演一番?”
赵源仗势欺人,在书院上下人尽皆知,眼前的穷书生,不久前还被当众责令从他□□下钻过。
犹如牲畜,毫无尊严。
表……表演?
赵源怔愣片刻,他堂堂三尺男儿,怎能受他人胯下之辱?
“怎么?不愿意?”
白衣少年轻笑,眯起的狭长眸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赵源,“简单,你给我双倍的价钱,我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哗然失声。
薛琼玉瞪大双眼,脖子一探,天啊!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使不得……令白公子!”
赵源似乎听见人头落地,掷地有声之音,他扑通一声,识相下跪,脸紧贴着白衣少年的大腿。
颇有哀伤欲死之毅然,急切道:“令白公子误会小人之意了!”
“开玩笑的,你快松手!”
少年一脸嫌弃地用剑柄推开赵源,颇为嫌恶对方的触碰。
赵源起身,匍匐于地,犹豫不过片刻,便直直从白衣少年□□钻出。
末了起身,拍掉四肢的灰尘,瘦削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令白公子,此番可放过小的了吗?”
此等奇耻大辱,赵源憋了一口气,却敢怒不敢言,温声讨好道:“小兄弟,你也出来替我说句话吧。”
穷书生立在树下,也是第一次见赵源这恶霸吃瘪的模样,一时踌躇,双手作揖,“多……多谢令白公子相救。”
他道谢后,小心瞥一眼赵源,颤颤巍巍道:“赵公子于我不过嬉戏打闹,此番矛盾化解,已然无事,请令白公子手下留情。”
薛琼玉见几人一口一个“令白公子”,叫得起兴,也不由得好奇起此人的真实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