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虫鸣总是如此的安静祥和,许是白日里睡了一觉,姜瑜此刻躺在床上来回翻身,左右睡不着。
自打穿进书中,她难得有这么一会清闲。
她身躺在檀木床上,缓缓抬起手,泛白的指尖张开,透过指缝她看到了窗外月光映照下的景色。
晚风裹挟着凉意袭来,倒让她清醒了不少。
现下沈晚宁灵根没毁,往后修为只会增不会减,若她要安稳的继续走剧情,便也不能懒着。
而她,拖着一只残废的脚,就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难以完成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天资卓越的沈晚宁。
剑修不成,那不如符修吧?
念头一旦产生,它便会在脑子里愈来愈强烈。
姜瑜猛地坐起身来,衣裙扫过地面,案台的烛火随之亮起,刚好将桌上的卷宗映照的一览无余。
她抽起一卷随手的书简,竹简相触发出轻微的摩挲声,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连串绳都透着些陈旧,显然原主常年翻阅。
姜瑜悠然点起头来,心里却忍不住感慨,原书姜瑜也没有宗门所说的那么差劲。
期间她看的入神,全然不知一张泛黄的麻纸从中掉落,轻飘飘的打着旋坠在了地面上。
直到一阵冷风悄无声息地从窗边吹来,卷得屋内烛火摇曳,姜瑜的影子也在空中大幅晃了几许。
姜瑜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她双手举过头顶自然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目光撇见了地上的麻纸。
她满脸疑惑,伸手捡起——纸上用浓墨绘着一副她从未见识过的图案,更像是符修那帮修士所能画出来的符画。
姜瑜指尖划过,方才没注意到,纸张下面有两行小字附言:
“结丹修于符修之中,两者结合,毒丹为墨,一纸黄符,亦可灭金丹魔士。”
“结丹修于符修之中?”姜瑜喃喃念道。
毒丹为墨。。。以符为毒。
姜瑜两手一拍,激动的吼了出来:“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的动静惊扰了在外值守的弟子,他们应声呵叱:“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姜瑜你也别想着能从这里逃出去!”
另一弟子应声冷哼道:“再怎么叫你也出不去,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明日就将你骨头剔了去给沈家赔罪!”
话刚落,姜瑜便听见门外隐约有重物落地的闷响,随即外头便静了下来。
姜瑜迅速将麻纸收进袖中,朝门口走去,双手扒着门缝借着月下微弱的光线瞧去——
只见两名守门弟子早已昏厥在了地上,还未待她再次看清周遭状况,门便被人从外猛地踹开,冷风裹挟着淡淡的药香铺面而来。
姜瑜下意识后腿半步,抬眼便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光。
应不妄生的极好看,他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挑,如沐春风,更像是春日里盛开的千多桃花般。
两人相顾无言。
“小瑜啊,”一位留着长白胡的老者从应不妄身后走来,他拄着拐,面容祥和:“为师争不过那几个犟老头,他们硬要依律处置。”
“你自幼便跟着为师,你什么品行,为师自是比他们清楚多了,他们也就仗着你爹不在。”苍梧轻哼一声,拐杖重重敲打在地面。
“你爹不在,为师还在!怎可让他们欺负了你去!”
“师父。。。”姜瑜挣着双眼,睫上挂着些许湿润,她尽可能的让自己演的逼真些,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遇见你是阿瑜一生之幸。”
“乖徒儿!”苍梧手拐一丢,紧紧握起姜瑜的手,“为师瞧着你,从沈家回来都瘦了不少。。。”
“师父,徒儿受点苦不算什么,给师父丢人了,徒儿无能,自愧不。。。”姜瑜垂着眼,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话只说了一半,便被一旁的应不妄轻咳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