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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3页）

两人相对无言，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月光下，纪聆从一开始和周知宥并肩同行，逐渐落于人后。

她小腹一阵阵地坠疼，忍不住用手捂了捂。

“你不舒服吗。”周知宥见她这副模样，想起那只握住他手腕的纤细指骨，像是被冰水浸过，很凉。

纪聆垂着眼，藏匿在光影下的神情有些复杂。

“我背你吧。”周知宥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她身前，背过身，单膝蹲下后低伏弓腰，“上来。”

纪聆看着他支棱的黑发，宽阔平直的后背，浓密的眼睫轻颤。

她是不舒服，但还没有柔弱到需要人背着她。而且，从小到大，除了家人之外，就没人背过她了。

“不用了。”纪聆轻声说：“我自己能走。”

周知宥扫了她一眼，看见她穿着规制的校服裙，及膝袜，露出小一截膝盖，眉头轻蹙。

“不舒服就别强忍。”他利落地将外套脱下递给纪聆，

“围上吧。”

纪聆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没再矫情，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系在腰间，双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肩膀。

他背着纪聆走路，很轻松平稳，步伐不疾不徐。

纪聆双手攀在他的肩头，鼻尖嗅到一抹淡淡的薄荷香，眼睫忽闪，轻轻道：“谢谢你。”

周知宥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声。

学校距离清水湾并不算远，步行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走到清水湾的街道时，纪聆轻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吧。”

夜色漆黑静谧，无月，有风徐徐吹来，透着凉意。

两人在绰约的光线下行走，都没说话。她抬头，看着那盏路灯，隐隐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小道上有车辆行驶进出，路面有些拥挤，周知宥伸手提了一下她背包的带子，让她往石阶上走了一步。

一辆车从里行驶而出，车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伴随着几声喇叭，碾压着地面的枯枝落叶，一阵嘈杂细碎的声响。

纪聆站在台阶上，偏过头，恰好与他对视。

路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晕中，将两人的面庞照得模糊，只余两双明亮的眼睛。

突然，灯泡滋滋地响。

两人同一时间被这声响吸引，齐齐看去。

夜间的风很大，透着丝丝缕缕寒意，街道行人寂寥，树影摇曳，簌簌响。

……

高二年级生第一次月考考试开始，教室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滞冷紧张。

桦西中学每个年级都只有两个尖子班，文理各一个，年级理科前四十八名基本都在这个班里，如果一个学期的总分掉出前四十八，只能搬着桌椅去另外几个班级了。

所以，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至关重要。

有不少人在留意纪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公开的摸底考试。

教室的椅子开始拉开，甚至有部分同学的桌椅搬到了走廊，位置排列有序。

考试时间是按高考时间进行，卷子也是分中英数和理综。

考试那天的阳光很好，淡薄的光晕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游走在教室的每一寸空间，整栋楼都是悉悉祟祟的翻开卷子的声音和写卷子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