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Ido。”
05
冥界
冥王哈迪斯答应了莱斯的请求,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莱斯要带着海伦娜走出冥界,却不能回头看她,也不能有肢体上的接触,直到两人一起离开。
没有犹豫和疑虑,莱斯飞速的答应了这个要求。冥界的雾气缠绕着两人,那对尚未在婚礼上交换的戒指,此刻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哈迪斯从阴影中走出,“有趣。”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你们带着未完成的誓言来挑战已完成的死亡?”
莱斯恍若未闻,只是固执地、坚定地带着海伦娜向前走。他不敢回头,不敢分心,生怕功亏一篑,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哈迪斯也不恼,毕竟,他知道这个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莱斯注定要因为不够信任忍不住回头确认,结局是既定的。
可莱斯没有。
他像是坚信海伦娜一定跟在他后面一样,没有怀疑过身后脚步声是否可信,自始至终都没有慢下他的脚步,没有犹疑着纠结要不要回头一探究竟——他只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他对她交付了所有的信任。
他始终践行着“爱是信任”的感悟与诺言。
可在走到尘世边界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了下来。哈迪斯骤然睁大了眼睛,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他就知道,没有人能不在最后一刻、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放松警惕、从而怀疑起来。
莱斯突然动了——哈迪斯急切地、胜券在握地注视着莱斯,等待着他回头的那一刻。
可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脚,坚定地踏入了冥河。
哈迪斯像是突然被扼住了脖颈,未出口的言语被扼杀在了萌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沉默了片刻,却旋即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嘴角。
——海伦娜被阻隔在了冥河之外。
莱斯在冥河里静静等待着海伦娜、却迟迟没有听见水花的声音。他相信海伦娜仍然跟着他,却担心海伦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他想回头拉她一把,却担心回头会功亏一篑。所以,他只能等待,相信她能破除一切陷阱与阻碍。
冥河外,海伦娜正用力击打着那道阻隔,那阻隔不能被看见,却死死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海伦娜心急如焚,她击打它、踢它、使出全身力气撞它,却仍然纹丝不动。
气喘吁吁着,海伦娜突然明悟了:冥王哈迪斯之所以答应莱斯的请求,设下了这个任务,不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任务无法完成,还是因为——逝者根本没法跨越这道冥河。
她近乎绝望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剩下哈迪斯。她愤恨地转头看向他,运起为数不多的海洋之力。
愤怒燃烧着她的理智,恨河斯提克斯之水围绕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
回归人间的虚幻的希望破灭了,火河弗莱格桑之水使这股水流无限变大,隐隐有淹没一切之势;
与爱人分离的悲痛重新涌上心头,哭河阿克戎之水赋予她更强的能力与前进的速度;
爱人的挣扎与声嘶力竭的挽留仿佛回响在耳边,哀河科塞特斯之水凝结成剑,紧紧握在她的手中;
愧疚萦绕着的她被迫消去了爱人的记忆,忘河勒忒之水成为了她的盔甲。
她引起冥河之水,巨浪向他直冲而去。哈迪斯借由冥界之力,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终于穿越层层水浪,与海伦娜缠斗起来。
没有了冥河之水的力量,人与神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海伦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几十个回合的缠斗之后,被直直弹飞出去。
海伦娜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痛觉却迟迟没有出现——
叮——
一道珍珠色丝线接住了她。
海伦娜惊诧的站直了身体,命运女神克洛托赐予的丝线飞速系在了两人的银戒上,成为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连接,牵引着海伦娜向冥河对岸走去——
哈迪斯似是没想到外援的到来,他收起了戏谑的神色,愤怒终于爆发了:“够了!”权杖重重砸下,冥界法则开始撕扯那条生命之线,丝线逐渐崩裂。
就在它即将断裂的刹那,金色的阿弗洛狄忒降临了。她赤足踏在冥土之上,长发如金河垂落,指尖轻抚丝线,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哈迪斯,你忘了——死亡可以夺走生命,但爱情能重写命运。”
“阿弗洛狄忒,你竟敢插手我的领域?”
“哦,亲爱的哈迪斯,别这么严肃。命运女神编织的线,本就该由爱情来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