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到底还是更亲些,沈行硕竟然不知道沈欹与对这遥远的岛国情有独钟?
不过他倒是知道,沈欹与这两年频繁往那边跑。
脑子里瞬间想起什么来。
好像……商家那丫头是在爱尔兰读书吧?
沈行硕突然笑了,岁月的痕迹在脸上铺展,先前的威严瞬间化为乌有。他抬眸,看着还在默默沉思的沈欹与,意味深长地说:“落叶总要归根的,国内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落叶归根,一语双关,既指事业根基,又暗喻那个在爱尔兰的女孩。
可惜沈欹与没能领会到父亲的弦外之音,只是怔怔地盯着茶几上的那几份文件。
但他确实有考虑过这一点,却始终下不了决定。此刻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的选择,早就不由自主地系在了别人身上。
沈铉盛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落叶归根?老头,你怕不是在影射我吧?”
沈行硕:“谁影射你,别乱对号入座。”
“是吗?我还以为你觉得我这么多年只待在国外而对我有意见了呢。”
“小絮的根在国外,你不也算是归根?”
沈行硕将“归根”二字重新定义。
它不再是传统意义上落叶回归故土的必然,而是情感家庭最终的栖居之所。因为在他眼中,婚姻的归宿从不该被“女从男”的陈旧观念所束缚,“男从女”的选择同样值得尊重,只要那是心灵真正的归处,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沈铉盛一下子就乐了,“得亏有您这开明的思想,否则现在您的小孙子还是我体内的小细胞呢。”
沈行硕:“别扯犊子。”
沈铉盛识相闭嘴。父子俩很快又安静下来,随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沈欹与。
沈行硕属实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对沈欹与来说竟要抉择如此之久。
果然,感情误事。
先前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罢了,他年纪尚轻,需要时间。
沈行硕让他回头好好考虑。但下个月之前必须做出决定,要么跟他去鸣城,要么跟他哥去国外。借着暑期时间去学习和实践对他以后发展总归是有好处的。
两兄弟视线交流了一番,似乎有话要说。沈行硕就把空间留给他们,先行下楼。
父亲走后,沈铉盛立刻掏出手机,将几分钟前收到的某家族的聚餐照片递给沈欹与看。
照片里,偌大的圆桌周围坐满了人,在这些陌生的面孔中,沈欹与一眼就看见了司徒茗玥和司徒烨然。而司徒烨然显现在照片里的状态极差,神色憔悴,眼中黯淡无光,与往日阳光开朗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司徒茗玥却是容光焕发,正与旁人谈笑风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欹与表情有点复杂。
“司徒烨然现在在法国。”
“法国?”沈欹与记得他被司徒茗玥带走的那天,司徒给他打来电话时说他在新加坡,怎么现在又被带到法国去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局吗?”
“联姻?”沈欹与不太确定,但司徒有跟他提过。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