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有空的时候不来吗?”
“不来。自从你走后,我们就再也没来过。”
“为什么?”
“怕见景思人呗。”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却像隔夜的茶,透着淡淡的涩。
高文潼说得云淡风轻,可商百蕙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她低着头,默默把桌前的餐具拆开,
“你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好怀念我们的以前,多么的无忧无虑。”高文潼忽然转头,目光直直望进商百蕙眼底,话里有话:“你说是吧?阿蕙。”
“怀念。”商百蕙将拆好的餐具轻轻推到她面前,“但怀念归怀念,还是要着眼当下,望向未来。”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却掩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商百蕙问。
高文潼抬眸,瞳孔震了一下,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欲言又止。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动作滑落,最终消融在沉默里。
商百蕙:“想替沈欹与说情是吗?”
“阿蕙,那就是个意外。”
本来他们的关系就不太好,遇上这档事,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商百蕙冷笑:“意外也是天意,命中注定的。”
“阿与也不想这样。”
“所以我就应该原谅他吗?还是说,算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文潼。”商百蕙连名带姓地唤她,每个字都像在齿间磨过,“如果在我和沈欹与之间选择一个,你选谁?”
“什么选择?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必选呢?”
“你。”高文潼毫无犹豫地回答。
商百蕙听到这个回答,忽然觉得胸腔里那根绷了很久的弦,“铮”的一声断了。而压在心口多年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她忽然想笑,又想哭,最后只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潜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那好,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提他了。”
……
清灵山的午后,蝉鸣声在松林间此起彼伏。
商百蕙将车停在山脚的树荫下,推开车门的瞬间,一阵裹挟着松香的热浪扑面而来。
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望向半山腰处,那净安寺的飞檐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
这几个月感觉不如意不顺心,所以她就想来求个心安。
十几年过去,山门前的石狮依旧威严,只是鬃毛处的纹路被岁月磨得愈发光滑。
小时候来过几次,净安寺的香火比记忆中更盛了。
主殿前的青铜香炉里,香柱林立,青烟袅袅。商百蕙在殿侧的香铺前驻足,指尖抚过不同粗细的香束,最终选了熟悉的三支檀香。
殿内阴凉幽静。她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的刹那,木鱼声恰好响起。她闭眼默念:“愿诸事顺遂,心安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