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靳淮序折腾了一宿都没有找到幕后真凶,一早上过去了,手底下那群人依旧毫无建树,连半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未能呈上。
给他气的发了好大一通火,九丞弯的电话也是在这时打进来的。
却不想又是个让他血压飙高的祖宗。
靳淮序自认对沈雨柠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行。
可奇怪的是,他总会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对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孩产生难以自持的情绪。这种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愫,常常驱使他做出些事后回想起来都匪夷所思的举动。
因此他一度认为自己人格分裂,却又被专家告知此为无中生有。
这份连他自己都没捋清楚的感情,居然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孤女三言两语就下了定论。
他害怕,怕岑银一语成谶,怕自己迷失在那股不受控的力量中。
这样一想,桌上那份岑银的档案突然变得刺眼起来,靳淮序抬手狠狠一掀。
金属夹在桌面刮出令人牙酸的锐响,“嗒”的一声落在地上,有几张散页飘荡滑落,隐没在对面会客沙发的阴影里。
靳淮序泄气般地陷入椅背,目光不自觉被桌角吸引。
冷白灯光斜斜地打在相框上,微微反光的合照里,是他和沈雨柠的合照。
照片里女孩笑靥如花,而站在她身后的自己,眼神中藏着连相机都无法掩饰的温柔。
“靳总,您办公桌上那张与令妹的合照,想必是您亲手制作的吧?靳总真是用心了。”
耳边又响起岑银威胁的声音。
这听起来不过是寻常的寒暄罢了,但靳淮序知道岑银这是在意有所指地警告他,若他不答应她的要求。
终有一日,她会将他精心构筑的帝国穹顶,生生撕开一道破天的裂痕,将他困于世俗的唾骂。
男人深邃的眉眼间掠过一丝疲惫,他抬手取过相框,指腹摩挲过玻璃表面。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相框应声而开。
一张精心设计的柠柠告白表飘然落下。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与事项,边角处还画着两个可爱的卡通头像,那是他和沈雨柠的Q版形象。
在沈雨柠的熏陶下,他不知不觉也练就了一手好画技,虽比不上她,但也将两人的神韵勾勒得惟妙惟肖。
那张以“告白”为题的纸上,字字句句都是对沈雨柠的偏爱,却又寻不见半分逾越兄妹情谊的言辞,这已是靳淮序与体内那股躁动力量角力后,能维持的最体面战况。
若任由那股力量倾泻,那些工整的字迹怕是要化作燎原的火,将纸上克制的分寸烧个干净。
可单是那灼人的标题,就足以让好事者烹煮出一锅香艳传闻。
类似这样让人误会的东西还有很多。
事后,靳淮序不是没想过要销毁这些暧昧的证据,可每当付诸行动的念头升起,身体就会先一步背叛意志。
就像此刻,他攥着那张泛黄的纸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打火机就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的手臂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禁锢,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笃笃——”
突兀的敲门声让靳淮序骤然松了力道。
他闭了闭眼,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迅速将相框复原。
“进。”
他的声音比往常低哑几分,情绪听着有些不悦。
门外的金秘书立即整了整领带,推门而入。
“靳总,您要的东西。”
金秘书将一个奶黄色的帆布包放到桌上,动作谨慎。
靳淮序窝在椅背里,懒懒扫了眼,神情厌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