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银接收到她们无声的催促,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颤抖着手指,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岑银。”
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男人隐怒的嗓音。
这是岑银第一次听靳淮序直呼她的全名,声音是冷冷的,但却十分好听。
她眨了眨被烟熏红的眼睛,一时分不清是心虚更多,还是被这低沉的嗓音苏到的感觉更强烈。
她看到屏幕里男人的嘴巴开合:“你那点工资,是预备着给我打一辈子工吗?”
许是岑银一直不接电话的原因,靳淮序的怒气值逼近爆表。
他从秦姨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调了客厅、厨房的监控。
天知道,那些画面差点没给他气了过去。
岑银:“……”
她望着鱼贯而入的专业家政团队,乖巧得像只鹌鹑:“对不起。”
靳淮序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岑银因内疚而挠头的手臂上。
那白皙的皮肤上零星点缀着几颗油点勋章,看起来有点像撒了辣椒粉的糯米糍。
虽然当事人早就把烫伤抛到九霄云外,但这副惨状还是让他的火气熄了大半。
说来也怪,岑银对厨房一直有种诡异的执念,每次进去就像被下了降头,专注到忘记自己根本是个料理杀手的事实。
看着她耷拉脑袋的蔫巴样,靳淮序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憋出一句:“行了,明天回来再算你的账。”
说完,通话就被对方掐断了。
看着瞬间黑掉的手机屏幕,沈雨柠嘴巴能吞的下一个鸡蛋:“就这样完了?我哥什么都没说?”
岑银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趴在沙发扶手上,懒散无神:“说了,要秋后算账呢。”
尾音被她拖得长长的,已然放弃了挣扎,左右不过是钱的事儿,额……虽然她也没有,但总比怀疑度加深的好。
沈雨柠和秦姨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她俩挨训时,光听靳淮序训话的前奏都比这通电话时间长。
今夜的九丞弯,这两小只是住不得了。
靳淮序拨通了陈天利的电话,言简意赅地吩咐他将二人安全送回沈雨柠市中心的公寓。
“好的,靳总。”陈天利干脆利落地应下。
就问,加大老板的班,谁不干就是和高薪加班费过不去。
靳淮序将手机随手抛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正欲转身走向浴室,酒店门铃却突兀地响起。
墙上的电子显示屏里,是金秘书略显疲惫的面容。
他将门拉开后就往里走:“什么事?”
金秘书跟在他身后,说:“您先前让我派人查的那个公交站地址,有结果了。”
“查这么久?”
靳淮序冷笑一声,转身落座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一屈一伸:“继续。”
金秘书在合适的距离停下,喉结滚动:“小李查到的资料显示,那个站台早在两年前就已废弃,至今从未启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根据沿路排查发现,那晚……那晚根本没有公交驶向那个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