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匆匆赶来时,两人面上都挂了彩,瞧着狼狈极了。
半大的少年将两人从打斗里分开,不动声色地挡住自家师妹。
后面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待四周再次明晰,虞相意已经趴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背着她,踩着石阶一步一步上山,察觉到她醒来,还不忘偏过脸来打趣她:
“师妹睡够了?”
本以为师妹会如往常一样,理所当然地哼上一句,然后顺着他的话头。
可他的师妹只是默默搂紧了他的脖颈,埋着脑袋闷声道:“师兄,不是睡觉,我晕过去了。”
程遇似没想到她会这般揭自己的短,无奈地笑道:“师兄没看见,那就不算。”
虞相意不说话了。
半晌,肩窝处隐隐传来一股热意,少年顿了顿。
下一秒听见师妹带着哭腔的嗓音。
她说:“算的。”
这是一道极轻极轻的声音,却莫名带着股十足的倔劲。
可,要算什么?
程遇没有问。
程遇听见师妹道:“师兄,我必须修成阳一道。”
她没有问,可不可以,而是像陈述一件事实,直白地点明她的选择。
而少年只是弯唇笑了笑:“行啊师妹,师兄等着你成为大陆第一强者。”
话落,虞相意愣了愣,随即展颜开心地笑了。
笑了片刻,她似乎又变成那个随性随心的虞相意,赌气一般猛地收紧手臂,紧紧锁住少年的脖颈。
“不准说话!”她道。
少年立马求饶:“哎哎我要被你勒死了。”
……
关于浮光山的回忆好似近在眼前,却浮浮沉沉,瞧着并不真切。
可当那熟悉的眉眼再次闯入她的视野,这些回忆又倏而无比清晰起来。
浮光山下,虞相意冷冷睨着挡在前方的高挑青年。
几年未见,分别时半大的少年慢慢褪去青涩,与少年模样渐渐相离,眉眼间那股骄矜与傲慢在春秋代序中逐渐堆积起来。
扶山背着一把剑,如那年一般立在日光之下,连当年的说辞也要搬来:
“你来这做什么?”
“找‘去无极’。”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