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漪有些脸色绯红,也许是酒劲。
世界太大了,他们很少遇见。
唯一一次见闻知冕,是在美国纽约,当时的他正来纽大作学术交流,正巧在礼堂撞见他。
万人拥簇,他用一口流利英语讲述着。
他毕业于MIT的经济学专业,她在纽约大学混完了艺术专业,中间经常和范范还有时雨一起来欧洲周游。
“谁说的,我见过你,在纽大校园里。”
NYU的校园里,闻知冕见过她,和江南儿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张扬骄纵,热烈明艳,她变了个模样,那时候他就想着,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些,经历这么多,周闻两家早已面目全非了。
他想,周行漪还能不能认出他,愿不愿意见到他。
黄昏时分回到波吉奥庄园,闻知冕有时会处理一些必要的远程工作,但更多时候是陪周行漪,或者只是并肩躺在舒适的躺椅上。
周行漪戴着宽檐草帽,喝着冰镇的柠檬水,望着远处丘陵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这里……真像电影里。”周行漪眯着眼,感受着阳光在眼皮上跳跃的暖意,忽然轻声说。
“嗯?”闻知冕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她。
“《托斯卡纳艳阳下》。”
周行漪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她就是看了这个电影,才想来这里。
“弗朗西丝也是一个人跑到托斯卡纳,买下了一栋老房子,在这里重建生活,最后收获了爱情和幸福。”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柔软的感慨。
以前,她换过的男伴不计其数,也不相信有什么一生一世忠心耿耿的爱情。
“在奥地利和意大利之间,阿尔卑斯山有一段叫塞默灵的地方,那是一片难以想象的悬崖峭壁,而他们在上面建了铁路,连接了维也纳和威尼斯,他们在火车能运行之前就修了这段铁路,因为他们知道,总有一天火车会来的。”
她看向闻知冕,夕阳的金辉落在她眼底,像跳跃的星子:“闻知冕,我们也像那样好不好?”
曾经横亘的伤痕,误解和那场始于责任的婚姻,最终却意外地通向了彼此的心。
闻知冕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的脸庞在夕阳下美得惊人,他伸出手,将她脸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轻柔地别到耳后,指尖拂过她细腻的肌肤。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确定的力量,“但我们的火车,注定会来,而且只会驶向同一个终点。”
他俯身,在她被阳光晒得微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
这个吻无关情欲,只有承诺与归属。
周行漪闭上眼,唇角弯起,心口被一种饱胀的暖意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