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冈,哑舍可能会有变故,你还是避开一段时间为好。”
变故?陆子冈注意到老板所提到的这个词,居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要辞退他吗?
老板见陆子冈表情难看,知道自己说这话有点儿不负责任。之前陆子冈可是国家博物馆的研究员,工作稳定、待遇不错,却在他的召唤下毅然辞职来到哑舍。尽管陆子冈从未说过,但他曾经凑巧听到过陆子冈和家里打电话。在父母看来,陆子冈辞掉人人艳羡的国家博物馆的工作,跑来家名不见经传的古董店打工,简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
陆子冈赌上了自己的前程来他这里,如今他却要把对方辞退,老板愧孩道:“我跟馆长说了,他可以提供一个待遇优渥的职位给你,具体后续你可以直接找他。”
陆子冈精神一振”哑舍出什么事了?”
老板一征,怎么这陆子冈听到哑舍有变故还挺高兴的。
“咳,我刚才以为我是被开除了。”陆子冈尴尬地解释道,他也没办法跟老板详细说自己的感受。
哑舍的世界很神奇,一直身处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的他窥得了绚烂世界的一角,又怎么舍得轻易离开?
“这不是重点…”陆子冈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接着表情严肃地问道,“老板,你说的变故是不是跟一个棋局有关?”
“你怎么知道?”老板微微皱眉。
“我还知道,这个棋局是要下一局六博棋。”陆子冈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递给老板看。
图片里是一枚白色的矩形棋子,表面光滑,上面被人用朱砂写了三个大字陆子冈。
“这是你的笔迹。”老板对陆子冈很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是几年前的笔迹。”
陆子冈点了点头。自从来了哑舍后,他便沉心钻研雕刻和书法,再加上前世记忆苏醒,现在他的笔迹已经和以前有所不同。
“这是汤圆发给我的。他意外得到了这枚棋子,特地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老板用手指摩挲着已经变得温热的盖碗茶杯,没想到事情牵扯得比他想的还要广。
“当年我曾经和胡亥下过一次六博棋,而这枚棋子就是当年的那枚。”陆子冈苦笑道,回忆起当年在那个六博棋庭院里的遭遇,他仍觉得后背发寒,“据汤圆那小子说,他收集到的几枚棋子,除了写了我名字的这枚,其余的都是空白的。所以,老板你不用把我支走,当年的那盘棋恐怕一直都没有下完。”
闻言,老板薄唇微抿,似有所悟。
陆子冈见老板不再提让他离开的事情,心中暗喜,正想再接再厉说点儿什么,就听到哑舍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响。
“欢迎光…”陆子冈反射性地扬起笑脸,打算营业,结果看到汤远拖着个小行李箱,“吧嗒吧嗒”地走了进来。
这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陆子冈暗暗抹了把汗,还好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添油加醋。
老板的视线却并未落在汤远的身上,而是看向了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医生。这一大一小都指着行老板的视线却并未落在汤远身上,而是看有,箱……这是要出远门?
汤远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放在桌上的手页面显示的正是他被偷的棋子。
“暖暖啜”地扑过来告状,师兄我好不容易液的十枚棋子都丢了,都被人偷了”
自从决定和扶苏的转世保持安全距离后,老板已经好多年都没接触过小孩子了。这冷不T地出二个会撒娇的小汤圆,老板一时半会儿还不习衡,
不过身体的本能让他先于大脑的思考伸手把汤远接在了怀里,单手抚着他的后背好吧,这孩子的小身板比看上去要结实多了,看来医生把他奥顾得很好。
汤远其实对他这个师兄还有些畏惧,本来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撒撒娇破除一些尴尬气氛,结果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而且师兄怀里好香啊有一股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医生看着平时咋咋呼呼的小汤圆在老板怀里变成了小乖猫,居然连耳朵都红透了,内心略觉得有一丝苦涩,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嗯?你什么时候丢东西了?怎么都没跟我说?”
“跟你说也没用啊!”汤远窝在老板怀里,闷闷地吐槽。
汤远从记事起就极少与人这么亲近。从他会走路之后,师父就很少抱他了,认识施夫人后,虽然经常还会赠着抱个大腿,但施夫人矜持有礼,有种淡淡的距离感。他都不知道被人拥抱的感觉居然这么好。虽然师兄的体温有些低,这个拥抱准确来说算不上温暖,但被人整个护在怀里用心安慰的感觉,真的让人沉醉。
“那跟师兄说说,什么棋子都丢了?你哪儿来的棋子啊?”老板拍着汤远的后背,温声问道。
汤远靠在老板怀中,一五一十地把怎么在天光墟发现的棋子、怎么跟婴把棋子换了过来、又怎么发现十一枚棋子都丢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没想到,婴那小子即使被困在天光墟里也这么能折腾。
汤远想了想,还是把婴的想法说了出来,“婴哥说了,师兄你特意拿走了他的信物,就是不想让他出天光墟。既然出天光墟会有危险,那他就会听话不出来。”
老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已无力改变历史,婴应该早已死去多年了,可谁又能想到当年婴曾经进过天光墟这么神奇的地方,于是他忍不住想要婴在天光墟中留得更久一些。只要婴还在天光墟,那在某种意义上,婴就依然好端端地活着。
本来他还怕婴会误解他,没想到他的良苦用心居然早已被婴看穿。那紫袍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智若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