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莞尔一笑道:“陛下猜错了,城儿说,如今倒是心悦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宋家那个嫡女宋舒月!如今太子年岁以过十九,是时候议亲了,陛下可要下旨赐婚?”
裴景曜斜睨望了一眼裴厌城,若是他这个儿子与他一条心,这婚当然赐得,可他这个儿子竟然因为一些旧事嫉恨他至此,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不说,更是处处与他作对,若是现在赐婚,岂不是加剧宋相抛弃他的决心?
这婚不能赐,至少现在不能赐。
“赐婚之事…”
“赐婚之事就不劳您插手了。”
裴厌城看着裴景曜的眼睛,躬身朝皇后施礼告辞。
“儿臣尚未建功立业,谈不上成家,再说儿臣若是成婚,难免给朝臣一种陛下年老,力不从心的错觉,儿臣还有事,先退下了。”
皇后本来兴冲冲给太子说婚事,结果得了个陛下年老力不从心的结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刚才太子还一脸羞涩,觉得这婚事可成。
“陛下…”
裴景曜指着裴厌城的背影怒斥道:“看看,成什么样子,哪里有身为人臣人子的觉悟?他这副样子,也就皇后你忍得了他!”
皇后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又怪的了谁?
明明她也努力调养身子,可在子嗣一事上就是事与愿违,若是因为陛下来她宫里的次数少,所以才不曾有孕,可宫里其他受宠的皇妃,为何也不曾有孕?
她虽然感觉奇怪,却也不敢私自向太医院追问陛下的身体情况,如今境地,陛下子嗣不茂,只有裴厌城一子可用。
这也是陛下虽然对太子不满,却也勉励忍受的原因吧。
…
这天,裴厌城一早从皇后宫里请安后出来,换了身常服,只带了樊卓一人出宫。
今日是他与宋舒月约定好的日子,辰时在城东双峰寺见,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扣,驾马疾驰。
宋舒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相府住在城中,若是驾马车需要路过城中心,人多路窄,不能速驰,她得起个大早才行。
去见小鬼,又是去寺庙,她便选了一身月白色的夹袄,袄身四周衔接了兔绒,看起来又保暖,又温柔。
等她到了双峰寺,一下马车就看见寺门外站了两个人。
一个身高异于常人,肩宽腰窄,半束起的头发只带了个镶红宝石的簪子。
清冷,清贵。
另一个看身形就知道是樊卓,概因他的一只手总是放在腰间,随时准备击毙进犯之人。
宋舒月回头问苏喜:“是我们迟到了,还是他们来早了?”
苏喜也摸不着头脑:“应该,没迟到吧?”
宋舒月看见裴厌城扭过头看到她的身影,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出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笑成这样了,裴厌城总不至于还会拿话刺她吧?
没想到等她到了裴厌城身边,他只淡淡说了句:“你果然不是她,她赴约从来没有准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