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我打算给钰青这孩子个香椿炒鸡蛋,给他补补身子。有了营养,身体才能好得快。”
唐西西点头同意,嘱咐她少放点油和盐。唐钰青还在病中,还是要注意清淡饮食。
唐钰青在土炕上昏昏沉沉地又躺了两天。
这两天里,柴胡的药效渐渐发挥,他身上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脸色也不再是那么吓人的苍白,唇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肋下的淤伤也好了些许,手腕上的擦伤在草药的敷贴下,也开始结痂。
唐西西的日子依旧忙碌。
每天清晨,唐西西雷打不动地背上竹筐上山,有时能带回些新鲜的野菜,有时则只能砍些柴火。
下午的时候,她会去镇子上走走,打听有没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失踪。但是,都是无功而返。
徐氏忙着操持家务,照顾唐钰青,还要抽空处理那些源源不断需要清洗、晾晒、腌制的野菜。
唐父包揽了所有重活,劈柴、挑水、修补漏雨的房屋,偶尔也会上山帮唐西西扛重物。
唐明明成了个小跑腿,烧火、递东西、看着灶膛,也会陪着唐钰青聊天解闷,学学知识。
唐钰青大多时间都安静地躺在炕上。
他醒着的时候,会默默地观察着唐家每个人的忙碌,听着他们之间简单朴实的对话,感受着这个贫寒却异常坚韧的家庭,带给他温暖踏实的力量。
他看着唐西西天不亮就出门,傍晚带着一身疲惫和山间的气息归来,却总是眼神亮晶晶地盘点着收获,盘算着如果去集市能卖多少钱。
他看着徐氏如何精打细算地使用每一粒盐、每一滴油,但是却尽最大限度地给予他营养。
他看着唐父如何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支撑着这个家……
鲜活而富有生机。
渐渐的,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是好奇,是欣赏,是肯定,是羡慕,或许还有一丝被排除在外无法参与的落寞。
第三天下午,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打在了唐钰青的面庞上,温暖祥和。
唐钰青感觉身体爽利了不少,头脑清醒。
他试着慢慢挪动身体,想要下床,肋下的瘀伤还是断断续续地抽痛着,他的额角鼻尖渗出了细汗,但他还是咬着牙,努力地,一点一点地挪到屋外。
做完这一切,唐钰青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
唐明明正蹲在井旁,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一把小根葱,这是唐西西早上刚从山上挖回来的野葱,比家里长得吃起来更香。
唐明明看到唐钰青,他眼睛一亮,哒哒哒地跑过来,仰着小脸,“钰青,你好点了吗?能站能走啦?”
唐钰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憨态可掬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只是声音还有些虚弱,“嗯,好多了。”
继而,他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明明在做什么?”
“我在洗野葱!”唐明明献宝似的举起手里那几根细细的、带着泥土的野生小葱,“姐姐说晚上用这个烧鸡蛋汤,又香又好吃!嘻嘻嘻!”
唐钰青这三天吃了很多唐西西的自创菜式,基本上都是他从未见过吃过的,他都叫不出名字,但是口感却是极佳。
听到唐明明说她今晚要做野葱鸡蛋汤,心里也期待起来。
唐明明人小却心思细腻,他从堂屋搬来了一张旧藤椅,放在唐钰青身旁,搀扶着他,“钰青哥哥,你身体还没痊愈,坐在摇椅上休息。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跟我聊天啊!”
“好。”唐钰青看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忙前忙后,听话地坐在藤椅上。
就在这时,唐西西背着一筐柴火回来了,手里还拎了条鱼,用绳子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