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七八趟,祈星干脆道:“那我拿上一块银子,其余给你,没商量余地。”
老板似也同意祈星这提议,遂将块大银塞进了祈星手里,道上句,“多谢,姑娘!”
看着老板腿脚歪扭,有看着西边儿那群刚走远的汉子,她又补上句:“在这儿摆茶摊不太平,还是在人多的街上摆。”
“叫上你家里人,同你一起卖茶能安稳些。”
老板低头收拾着桌凳,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身子一颤一颤的抖动,“我家人早在前年就已死个干净,只剩个我个寡妇在世。”
“几年前,我原和夫君过得惬意,在闹市开了间茶馆,却不想夫君送茶,见了个艳丽女子,自此后彻夜不归。”
“我原以为夫君是被人绑架,便四处报官,却不成想,我竟在青楼碰着了他。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茶馆被迫关门。”
“我求着他回家看女儿,他却头也不回地将我推入枯井,头也不回地走了。”老板哭完这句,指着那双歪斜的双脚,“我这腿脚,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祈星替老板拭掉泪水,轻问:“后来呢?”
“后来,是好心路人发现我在井下,把我从井底救下。得救后,我女儿死了,我那男人,早在床上把自个儿耗死了。我也没脸,直接离开南城,不想惹人非议,遭舌根子,”老板向上擦干最后几滴泪,一时没意识,竟将心中郁结之事,尽数说了出去,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打扰二位,听我诉苦。今儿个事真得谢谢!”
阿度听出些蛛丝马迹,复又问上老板:“你男人去的青楼叫何名?”
老板抬桌子的手停顿下,缓吐出几字来,“欢香阁。”
欢香阁,正是碎片所在。
祈星复又确认道:“是南城的欢香阁?”
老板轻道:“是。”
祈星看着日头中天了,该启程继续上路,她笑颜舒展道:“老板,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这里危险,需得选个人多闹市,如若有事,还能有人帮。”
临走时,老板给祈星塞了包杏干,味道酸甜,入口滋味甚浓。初时,祈星还在推辞却不想推辞不下,便将杏干收了下,让礼封带进了书里存了起来。
她挥手告别老板,趁着日头正足,天还未黑。又继续走在了路上。
阿度方才憋了有些时辰得话,终可问出,他扭着身子,蹭到祈星一边儿,“你怎知,壮汉有口疮还头晕?”
祈星点几下阿度蹭过来的身子,喜笑起来,“想知道?”
阿度乖巧点头,“想。”
她复又看向正在书里听墙角的礼封,“大仙儿,也想知道?”
被抓包的大仙儿,握起拳头故意咳嗽,“那什么,你可以给我俩,讲解一二。”
“既然二位都想知晓,那二位可否告知,这青楼,究竟是何?”
话又绕回前日那“青楼为何”。
阿度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支吾道:“你确要知道青楼为何物?”
祈星点头三下,表意确认,她很是确认。
礼封继续咳嗽:“这个你进城之后,早晚会知。”
祈星偏不,两只胳膊抱在一处,“那我也不说,如何看出那汉子症状。”
阿度见祈星想要知道青楼何物的心,如此坚定。忽地闭眼捂耳,出声道:“那是……”
听着阿度一口长气输出的字句,祈星脸色开始来回变动,脑内像进了个浑浊物什,她难掩情绪的弯腰摸头,半晌才吐出句,“原是如此,你二人不说,确也理解。”
礼封搁旁,“咱三个,还是好奇心太重。”他立刻又接上句,“阿度跟你道完了,快说说你那事儿!”
祈星:“简单,那汉子脚步虚弱,膘肥体圆,脾气暴躁,一看就是经常犯晕,生疮的主。”
礼封很是好奇,祈星脑瓜他原以为是一根筋到底,却也不想也是晓得他不知之事,“从哪儿学的?你不是没出过村子吗?”
祈星摸几下怀中木簪,淡笑一下,“都是王老头儿教予我的,老头子生前爱好广泛,不精却也粗略懂些。导致我现下什么都可懂上一二。不过阴鬼之说是我胡诌的,你二人莫信。”
礼封又将被茶水饮尽,道出感慨,“要是能和这老头儿喝上杯茶,岂不有趣儿。”
她点头,“自然是有趣。”
阿度在旁摸几下后脑勺,看着祈星背影,心中敬畏不由又升起三分,不仅胆识在怀,还颇有见识。
云头此刻将日头全然挡了去,她三人今夜终是走出离西山十丈远,魔人暂时追踪不到他三人气息。
乘着阿度化出的猫形,她三人明日就可到达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