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历年方二十,颇有才学,为人温和,尚未婚配。当地不少女子都喜欢他。无奈他家贫,体弱,有个赌鬼爹和重病娘,自己也整天病恹恹的。赌鬼爹欠了一屁股债,总有债主上门催债。谁家也不敢把自家闺女嫁到陈家。这么一拖,陈书生就一直未成家。
铭丰镇大地主施老爷有一女,叫施珍珠。施珍珠凶狠泼辣,凡不如她意者,被抽死抽残的不知凡几,每天都有从施府后门拖出去的尸体。当地人没人敢娶她。
施老爷助纣为虐,从各处搜罗美人,强抢民男供女儿玩乐。方圆百里长得周正的男子基本被施家霍霍一通。而陈书生之前因家庭条件太差,被传祖上风水不好,谁靠近他家谁倒霉,加上他身体实在太差,施老爷并没有对他下手。
现在陈书生身体有起色。为照顾重病的娘,他在书院附近多找了一份抄书的差事。某天被施珍珠遇到,回去闹着施老爷要陈书生娶她。
施老爷虽顾忌陈家的传言,最后仍败给爱女的请求,不顾陈书生的极力反对,把人强抢进施府。
听说陈书生硬气不从,绝食、跳湖都试了。反抗中还被施珍珠抽打。考虑到马上就举办婚宴,书生貌美体弱,再抽下去人不行了,施珍珠没下死手。据说人被磋磨得只剩一口气了。陈书生都这样了,还念着重病的老母亲,隔两天拖着病体送药。
而婚宴,明天将在施府举行。
“这施老爷和施小姐也太不是人了吧!县太爷也不管管吗?还有没有王法了?”青桔愤愤不平道。
“王法?”厉青崖把咬住的干草随手一抛,“这世道谁又在乎平民的死活?”
她又叹道:“弱小就是原罪。”
少女的叹息微不可闻。
时间太紧,厉青崖决定在婚宴上抢走陈书生。既能应对逼婚,给山寨众人交代,又能帮他摆脱困境。
虽说也能碰碰运气,在路上堵住送药的陈书生。看着天边渐暗的日光,还是第二天更稳妥。
“不教训教训施家,我就白姓‘厉’了!”少女支开发小,从房檐上跳下,去做第二天的准备。
殊不知,命运的交汇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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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崖哼着不知名小调,一步一晃走在小道上。
她已经在幻想,那帮人看到她绑回人惊掉下巴的孬样,简直不要太好笑。尤其那只癞蛤蟆,一定气得脸色青紫。那滑稽样,更像名副其实的癞蛤蟆,哈哈哈哈~
她笑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风中隐约传来吵闹声,少女耳尖动了动。
“快拿出来!”
“我们不客气了!”
“狠狠地打!”
小巷里,三个壮汉围殴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青衣书生蜷缩一旁,拉扯间长发垂散,半遮住脸庞。他在努力护着一个不起眼布包。
一壮汉用力扯布包,书生顾不上挡住落下的拳头,慌慌张张扯住布包另一角。来回拉扯间,叮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地。
另一壮汉嘟囔着“什么好东西”,捡起来。
书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手指微动。
揍人的壮汉突然被掀飞起来,一把古朴长刀映入眼帘,厉青崖用刀鞘挑飞一壮汉。
另外两人见状,弃书生转向少女袭来。
只见少女矮身仰头躲过一拳,身体向左边倾斜,脚左滑一步,转到一汉子背后,一掌对上汉子后背。右手持刀反挡住袭来的木棍,内力一震,振刀将汉子弹出一米外,轰一声撞碎墙边的木桶,半天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