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仓皇退开,惊慌地大喊:“官、官府的人来了!
快通知老大!”
泊阳淡淡看他一眼,却不理睬,径直越过他,步履稳健快步到了她面前。
就见他明朗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物,猛地塞到她手里。
那东西入手温润微凉,童心拿起一看,被吓了一跳:“这么大的珍珠串?
给我干什么?”
“不是给你的。”
泊阳从她手里接过男孩,放到地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他身边,拿回珍珠串塞到他手里,笑道,“是给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却并不买账,手和身子一起往回缩,离泊阳远了些,伸手去拉童心衣角。
“别见怪,”童心忙打圆场,也坐到男孩身边,对泊阳道,“小孩子都怕官差的。”
更何况,她天生就得孩子喜欢,孩子自然会粘着她。
毕竟,这是每个福神最基本的天赋。
扫了眼泊阳手里的珠串,她突然觉得这珠串甚是眼熟,心念一动,惊讶道:“这是孙哥的——”
“就是从他的箱子里拿的,本来想用来救济穷人。”
泊阳笑着打断,突然沉了脸色,侧首看了看还被定在一旁的洋葱头,“他和青霞的儿子总欺负纪梁的儿子,只拿一条珍珠项链来赔罪,算是很便宜了。”
正在此时,一个弓箭手忽然杀出重围,大叫着,猛地扑向泊阳——
泊阳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双手拉着珠串轻轻一扯,取下一颗珍珠放在指尖,对准他,用力一弹——
“啊!”
中弹者一身惨叫,摔在地上。
“好指法!”童心不禁抚掌赞道。
泊阳笑看她一眼,俯身看纪梁儿子:“看清了吗?”
他取下几个偌大的珍珠,塞到他手里:“你来。”
就见男孩一愣,望着泊阳,人却不动。
“怎么了?”泊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旋即突然轻轻啊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笑得更为灿烂,开心道:“你是嫌就这么弹出去不好看!”
他忽地做了个戏曲里武生朝天蹬三起三落的动作,第三次踢腿放下时,手指移动,猛地一弹——
“嗖”。
一个蹑手蹑脚鬼祟而来弓箭手额头中招,直挺挺倒下。
泊阳满意一笑,俯身轻轻托起纪梁儿子的手,帮他对准了另一个弓箭手:“第一个人,就他吧。”
但男孩依然一动不动,眼神暗淡。
这种暗淡,童心甚是熟悉——她经常在没有求生欲望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眼神。
这男孩,显然并不想活下去,更别说反抗他人了。
脑中突然翻涌起洋葱头方才说的话,童心暗自叹了口气:
他大概,真觉得自己是纪梁的累赘,觉得自己不存在更好。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从泊阳那儿拿了颗滚圆洁白的珍珠,放到男孩手心,柔声道:“你不学着自保,你母亲会为你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