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闻崖的脸色猛地一沉,骂道:“这不是白墨剑上的剑穗吗!
又是那小子!”
童心将手中的须子收回,问道:“小夜阑和泊阳的剑上也有相似的须子。
就算你不怀疑泊阳,但这须子也有可能是小夜阑身上掉下的。
你为何这么快就确定是白墨?”
“自然是他。”闻崖想也不想道,“那厮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童心心念一动,暗自点了点头。
就听闻崖继续道:“您知道君临台的水坝总出事吧?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白墨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民生上偷工减料,以为是祁彻的人故意破坏水坝,栽赃给白墨。
但是上面的人查出来,水坝是真的偷工减料了。
我当时还不明白,白墨贪污,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直到——”
童心打断道:“直到,你想起了白檀是白墨的儿子。”
闻崖眼睛一亮:“不错!”
原来,白檀是个货真价实的赌徒,嗜赌如命,早些年,就欠下过惊天赌债。
而他之所以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有不明身份的人为其还了赌债。
如今想来,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白墨。
童心料想,白墨能和纪梁结识,大概也是因为他的赌徒儿子。
恐怕,白墨在鹿卢局帮纪梁,不仅仅是因为他想抓捕祁彻立功,或者单纯地想帮纪梁脱离苦海,更有可能的,是因为纪梁曾帮过他许多——
算数天赋绝顶的纪梁,为何多年来时常输给白檀?难道真是因为她赢不了?
——不是。
纪梁是故意输的,为了让白檀偿还赌债。
而如今,祁彻已除,纪梁对白墨没了用处。
白墨因水坝的事被革职,曾经帮过他的纪梁,就成了让他暴露“放任儿子赌博、偷工减料贪污”的威胁。
他挟持了纪梁和小夜阑。
她还记得白墨交出知府令牌时的那个表情。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多想,但当看到纪梁房间内那根明黄色须子的那一瞬,她一瞬全明白了——
只有对权力深深眷恋的人,才会在失去权力时,有这样的表情。
白墨是不会允许纪梁那样的威胁存在的,他一定会对纪梁动手。
也不知是伤口又疼了还是内心感慨,闻崖长吁了一口气:“您不知道吧,小时候吃过大苦头的人,大了总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
白墨那厮就是那种人,他的出身,不是一般的差。”
原来,白墨年轻的时候参过军。
因为出生贫寒,他当时手头十分拮据,穷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平时就靠在半夜给同僚洗衣赚点钱,填肚子。
白墨的那些同僚,却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少欺负他。
但白墨总是能忍得很,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从不说谁的不好。
闻崖当时就注意到他了,因为心性如此坚定的人,并不常见。
闻崖皱了皱眉:“所以像白墨这样的人,为了往上爬做出什么样的事,我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