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夜阑轻声唤了她一声,常年冷硬的脸出现了一种不符气质的慌张,他一把抓住了纪梁的手。
但纪梁的手,没能再没给他任何回应。
仿佛难以置信,夜阑瞪大了眼睛,手颤抖着将手放在她的手腕间,探测脉搏——
童心看到他的脸色灰败下去。
她的心紧了紧,皱着眉垂了垂眼帘。
纪梁的容貌并不出众,如今灰败下去,更是不甚美观。
但就是这样一副不起眼的容貌下,却有个坚定且灿烂的灵魂。
好一会儿,童心轻轻叹出一口气,将手轻轻覆上夜阑的肩膀:“走吧。
我们送纪梁回家。”
夜阑一动也没动,没有哭声,没有表情。
他好像成了一座石雕,甚至好像连灵魂,都暂时飞离了。
……
日暮,纪家酒楼后院,新立的墓碑前,夜阑静静伫立。
“母亲说的话,是真的吗?”就听夜阑突然开口道。
他的神色依旧苍白,声音很压,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从石雕变回了一个神经慢半拍的人。
童心正为纪梁抄完最后一句祝祷经文,闻声抬头,奇道:“什么话?”
然而,夜阑沉了了下去,眼神边得很远,表情有些迷离。
就当童心以为他变回了那座石雕时,他突然又开了口:“她说,我不欠她的。”
他很轻微的眨了眨眼,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活人气:“但我的出生,确实给她带来了限制。”
……他还在为此耿耿于怀。
放下手中的笔,童心到墓碑前,将经文点上火:“她不是在安慰你。”
看着地上经文燃起,火越烧越旺,她柔声道:“若你觉得纪梁只有你母亲一个身份,就太看清她了。”
愣了愣,夜阑转头,皱眉看向她。
童心对他一笑:“你也知道,你母亲,是万年难遇算数天才。
这样一个天才,不离开祁彻,并不止为了向祁彻讨回公道。
她更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善用她天赋的机会。”
童心苦笑了声:“一开始,她找上了白墨。”
但好在最后,她还是如愿,帮到了我,和这整一个幻境的人。”
夜阑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但仿佛还是心有遗憾,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但她还是,没能飞升。”
飞升?
手轻轻一扬,她一边化出一堆锡箔,开始折元宝,一边摇了摇头:“不要自责。
纪梁不能飞升,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这个幻境的问题。”
夜阑皱了皱眉,眼神里有少见的狐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