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愔听见绑她的那人在说话,她强撑着身体,仔细观察后来的这群人。
这些人拿刀的偏多,基本上都穿的粗布麻衣。十月已经转凉,夜间更是冷,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光着膀子拿刀的。
领头的好像是牵着马的一个年轻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却不紧不慢地抚顺马匹的毛发,背着身,对着刚刚说话的人问道:“这两个小姑娘是做什么的,也是和这镖局的人一起的吗?”
“嘿,老大,别看这丫头片子小,若不是受了伤,我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呢。”这人指着平彤道,平彤撇了他一眼,目光又落下盯着脚下的泥潭。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便纷纷开始嘲笑他。
“广玉,你别是最近疏于练武,强行给自己找借口吧。。
广玉反驳:“林正你小子又胡说什么?!”
一群人嘻嘻笑笑,有人去一楼的灶房旁边将杨镖头他们运的货物搬过来,逐一清点。
杨镖头看着眼前的情景,面目狰狞间却迅速跪下,“不知诸位有何要求,只求放我等过去,货物只给我们留一半就行。”他走南闯北多年,总是干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人话该说鬼话。
领头的那人却没有理会,他让人将那些货物打开,箱子上层铺的是干草,看着应该是麦梗。
麦梗被扫开,下面却是一排排黄金,在火光的照耀下亮得耀眼。几个箱子都被打开,每一箱装的都是黄金。
林正摸着黄金,脸上遍布笑容:“乖乖,这么多金子,这下可真发了。”
广玉一巴掌打到林正手上,“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没见过好东西吗?”他拿着一块金子抛了抛,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没有人理会杨镖头的话
领头的那人哼笑一声:“这些东西我们都带走,倒是能留你们性命。”
杨镖头思索半天,又拜倒:“只求绕我们一命。”
奚愔听着却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如果只是黄金,只能惊动大内暗卫来此,且一来就是二十余人。
奚愔跟着镖局的人一路至此,押送货物的只有两车,即便这两车都是黄金,也不会,最起码说,不会让大内暗卫来这等地方,像是要取杨镖头这些人的性命。
不管是杀人灭口还是杀人劫货,都说不通。
思索间却听到平彤的哼痛声,她看见平彤左手腕处顺流下来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肩膀处的布料颜色愈发暗沉。她有些急切,头却开始隐隐作痛。
这会降低存在感是最好的选择,但平彤怎么办?
却见得杨镖头喜出望外:“如果大人您能放过我们最好,我这就带着这帮兄弟们离开此地。”他站起来,顺手扶起旁边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大喘着气。
广玉却焦急道:“老大,难道真要让他们走?”他拦住杨镖头收拾的动作,对着林正使眼色。
林正却笑:“你小子急什么,老大什么时候让他们走了?”
杨镖头听到这下停下了动作。他们平日里走镖最怕遇到这种情况,到头来财命两空,什么都没落下,白丢了性命。
他赔着笑:“不知大人有何要求呢?我们送这一趟也是受人所托,货物送到是我们的本分,中途出了岔子也是没人能想到的。却不知大人除了这送的货物,还要些什么呢?”
杨镖头话音落下却没人理会。
广玉和林正嬉笑半天,才问:“那两个小姑娘也是和你们一道的吗?”
杨镖头看了看奚愔和平彤所在的方向,有些为难:“这两位姑娘是中途和我们碰到的。我们也接了两位姑娘的委托,护送她们一同去宁州。”
广玉点点头,林正偏头问:“老大,要一起带走吗?”
奚愔低头看着水潭,天晴地很快,月亮投射在水里,隐隐绰绰。
她听见这话又抬头看向那位“老大”的方向,月光洒下来,带着冷意。树影婆娑,她眼前看得也不太真切。
只听到那位说了句“嗯,全部带走,收拾完就出发”后,一头栽下,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