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夜里山路难走,你脚受伤了不能动。”陈澍催促道。
云荼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趴到了他的背上。陈澍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站了起来。
他的背脊比想象中更加坚实温暖。
云荼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颈窝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传来的热度和颈动脉有力的搏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将她团团包围,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寒冷。
她悄悄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
陈澍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重量和温度,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无法言说的充实感和巨大的心安将他淹没。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背得更稳,然后对林雅和宋青昱说:“我们现在就下山,大家小心脚下。”
于是,林雅和宋青昱一左一右地护在旁边,在手电筒光柱的指引下,陈澍背着云荼,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朝着山下灯火通明的社区走去。
下山的路依旧崎岖湿滑。
但陈澍的脚步却异常稳健。云荼安静地伏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每一步的踏实。周围的黑暗似乎不再可怕,山林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偷偷侧过脸,看着陈澍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和线条分明的下颌,心中百感交集。
而陈澍,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和温热体温,心中那片因不确定而荒芜的土地,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破土而出。
此刻,他只知道,背上的这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手的重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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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虽然艰难,但在陈澍稳健的步伐和林雅、宋青昱的护卫下,总算有惊无险。
当旷野社区温暖的灯火终于在望时,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社区一隅门口,陈澍小心翼翼地将云荼放下,但手臂仍虚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站立不稳。
云荼忍着脚踝的刺痛,努力站直,对陈澍轻声道:“谢谢你,送我回房间就好了,真的不用再去医院了,大晚上的太麻烦了。我觉得就是普通扭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不行。”陈澍斩钉截铁地拒绝,眉头紧锁,“扭伤可大可小,必须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真的不用……”云荼还想坚持,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尤其是在自己心思纷乱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直焦急等在大厅的张婶闻声冲了出来,看到云荼狼狈的模样和肿起的脚踝,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小荼!你可算回来了!都是婶儿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山里!你这脚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不然婶儿这心里过不去啊,得内疚一辈子!”
张婶的愧疚和坚持,加上陈澍那不容反驳的态度,云荼只好妥协:“好吧,那就去检查一下。”
陈澍立刻转身去开车。
当银灰色的商务车停到县医院门口时,云荼正准备单脚跳着去拉车门,却见陈澍已经快步从驾驶座下来,绕到了她这边。
他拉开车门,俯身进去,一手绕过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
“啊!”云荼低呼一声,整个人瞬间腾空,被陈澍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稳稳地抱出了车厢。
她的脸颊一下就红透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陈澍!你……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小心摔着。”陈澍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急诊室走去。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山间奔波的尘土气息和一种令人安心的男性荷尔蒙。
云荼被迫搂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颈侧脉搏有力的跳动,所有的抗议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脸颊滚烫的温度和擂鼓般的心跳。
夜晚的县医院急诊室还算安静。
陈澍小心翼翼地将云荼放在候诊椅上,然后跑前跑后地挂号、缴费。
医生检查后,确认是韧带拉伤,并未伤及骨头,只需静养一段时间。陈澍紧绷的下颌线这才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医生,她需要住院观察一下吗?”陈澍还是不放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