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留下吧,此事急不来,明日再前来吧。”说完转身离去。
步过廊下,她目光定格在某处,仅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当年之事,终究是你食言了。。。。。。。”
宋且安目送吴氏出门,抬脚想走,却瞥见身侧的人。
这人表面看着仪表堂堂,没料到是个辜负期许的无用之人。
能主动提及自己日日灯红酒绿,她敬他为人有三分坦荡。不过假使家中无事发生,此人想必还是原先的纨绔模样。
眼下不知能改掉几分,还是早点远离,避免引火烧身。
“今日小女还有事,恕不能奉陪了。季郎君倘若有什么事,与院中的陈妈妈讲就行。”语气疏离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
又觉不妥,勉强补上一句,“郎君从前如此繁忙,不曾游山涉水吧。如今得空,倒是可以到处逛逛,解解闷。”
言下之意就是莫要待在院中了。
这逐客令明摆着不客气,却不见季昱初恼,踱至门边,嘴角噙起看不分明的笑,“既然如此,那告辞。”
那个叫暮风的小厮捧起桌上的紫檀木匣交给冬词,慌忙跟上,"这位娘子,记得收好此物。小人与郎君先行告辞。”
留下冬词抱着匣子,只觉烫手,“小娘子。。。。这可怎么办。”
“好生放在钱箧里就是。”宋且安双手插在胸前,目光扫向木匣,“哦对,找个铜锁把箱子锁起来!别磕着碰着了。”
现在出手阔绰,保不齐后面还要讨回去。要是哪里磕碰了,不得随他开口要价?
她直视季昱初的背影猜测着,心中暗怼,冷哼一声。
门外马车驶离吴宅,一旁的暮风抱不平,叽叽喳喳论道:“要不是因为季家大郎的身份,依您刑部侍郎的地位让这吴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
“哎?话说宋娘子还挺好的,让咱们去看风景。”
季昱初半眯着眼睛,眼风斜斜的扫过去。
呵,明明是话中有话,算哪门子的好。拐弯抹角骂他只会日日饮酒作乐、鼠目寸光。
伶牙俐齿。
暮风自说自话不见郎君回应,还被白了一眼。尴尬得摸着鼻子,住了嘴。
马车里骤然间安静的可怕,季昱初闭上眼向后仰,似在养精蓄锐,
“深入去查,季家当年还发生何事。”
此言说的是宜州季家,家主季贺是宜州有名的富商。
这人照拂各地穷苦百姓多年,又深受周边小商户的爱戴,是远近闻名的好人。
生意原本也是顺风顺水,传言一年前他借商队运输之便,贩卖私盐数十石,全家入狱。情节严重,由藩王亲自审问。
原判除死刑,没料想百人请愿,望藩王开恩。于是乎念其从前济困扶危、乐善好施。遂充其家财,流放边关。
此事处理的皆大欢喜,季家能够保住性命戴罪立功,又衬的藩王是个爱民如子、宽仁厚德的好君王。
可却鲜少有人知晓这事最后的结局:季贺全家在流放途中惨遭不测,无故横死荒野。
同年十二月,宜州最大的当铺失火。宅子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家中上下十余口人全数死于走水,惹人唏嘘不已。
而听闻,这家人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