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措不及防吃痛叫骂,被打的往后踉跄,好不容易站住脚跟,“我说你这老寡妇怎这么不识好歹?你儿子可是死了,难不成想让儿媳和你一样打光棍?”
大娘被恼的气性翻涌直上,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
“呸,休要胡言辱人!你们李家一窝子烂肠痈,十里八乡都传遍那些腌臜事了,也配提我爹娘?”屋内冲出一个小郎,脸涨得通红,手拿菜刀指向他,“再敢来我就砍了你。”
欢娘子将这小郎护在身后,回头斥道:“谁叫你出来的,快回屋里去。”
这无赖满脸的横肉挤在一起大笑,举起手不以为意地指脸。“来,往这砍。老子今后可是要当你爹的,看我打不死你!”
“李虎。”宋且安举步上前。
李虎斜乜着眼瞧见她,瞬间嘴角勾出油腻的□□,黑漆漆的牙露在外面,发出“嘿嘿”的声儿,目光像黏腻的蛇般缠上她,“哟,还有个更美的小美人。这会不如二女侍一夫吧?哈哈哈哈”
身旁冬词听了气得咬紧后槽牙,攥紧拳头就要扑上去,却被拽住。
宋且安垂着眼皮嗤笑,轻蔑地问:“你可知,你半年前伐的檀树价值几钱?若我报官,你该当何罪!”
“几。。。几钱?”李虎被问住,语气不再如此坚定。
“不贵不贵。”她薄唇微抿,眨眼轻笑,故意停几秒道,“百两金而已。”
笑容收住,脸色修地阴沉,“也就是你这狗杂碎不吃不喝八辈子还赚不到的钱!”
语调像结了冰的湖面。
话尚未毕,李虎把头往怀里缩了缩,对着她斩钉截铁的面色,心里不免发怵。
嘴里嗫嚅,小声嘀咕:“奇怪,张四不是说这只是值八百文普通木材么?”
原是心虚气短,可这话却又提醒了他,顿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梗着脖子将声音拔高:“老子凭什么信你!”
“料你这种人也未必晓得。”她目露鄙夷睨睇了他一眼,“你伐它的时候,没瞧见纹理呈牛毛状么?此木是宫廷用材小叶紫檀,乃‘帝王之木’。”
李虎开始细细回想,心慌意乱间跌坐在地,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宋且安乘胜追击,步步紧逼,
“连县令都不敢砍的树,如今被你这泼皮私吞了去,你可得好仔细自己的皮。”
从高出往下睨,“不过你的好友倒是个聪慧的,罚一律让你这夯货受,他倒是置身事外,日进斗金。”
“还不快滚!”
李虎连滚带爬跑出院子,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嘴中低骂张四的名字往镇北逃去。
“小娘子,您真厉害,这都晓得!”
冬词两眼放光,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宋且安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身子似被抽干般跌坐椅上。
抓起桌上的水杯往嘴上凑,喝的太急,半口呛在喉咙里,“咳咳咳。。。那就好,连你也没瞧出我是胡诌的,那泼皮无赖更不会深究了。”
“什么!”
在场几人齐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