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而人离开小祖的视线,他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大颗的泪珠打在荷包上,单薄的肩膀在寒风中不受控的颤抖。
这一年,大家终于都能活下来了。
小祖握住荷包,依旧望着二人离去的路。
“方才谢谢。”宋且安加快步子走到季昱初身前,背对前路后退着走,“荷包中银两有几许?”
“够用了。”
季昱初以为她是怕给的钱不够买衣物,怔然回道。
她疑惑的嗯了声,眼里透出不解,“报个数吧,明日我连本带利一道给你。”
“不必。”他哑声拒绝。
“这事本就与你无关,而况你初来此地多有用钱之处。”
见她说得斩钉截铁,他语气玩味:“既然这么说,那里面装着的可就是黄金万两了。”
“行啊。”宋且安根本不慌,呛声回去,“若你能等千年万年,我必定如数奉还。”
她停下脚步,心平气和的补充,“对了,从今往后我教你布庄的大小事宜。”
下午与吴氏最后的话说得便是此事,
“我将季昱初留下,不单单是为他。”
“很多技艺需亲试方能学得,你且去教昱初这孩子,教人才知不足,是两全之法。”
“好。”
季昱初回答得很干脆,巧的是竟与宋且安回答吴氏的话毫无二致。
二人谈话间回到南市,时辰既至,夜市初开,往来行客渐多,
“二位客官,来瞧瞧我这顶好的簪子。”边上的小摊贩邀请两人。
说罢,走出摊子满脸真诚地递上簪子。
宋且安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别人无缘无故热情,便硬着头皮上前瞧上两眼。
随意一指,“这个几钱?”
“哎呀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可是银镀鎏金碧玺点翠花簪,仅要价五两银子。”
小摊贩一口气念出这句话,顺便还比了个“五”的手势。
如此长的名字她根本未听清,只在心里给这小摊贩默默竖起大拇指。
“不用了,谢谢。”
本就无心,她礼貌拒绝,迈步要走,又被那摊贩叫住,“您在看看其他的?我这还有梅花步摇簪、五彩翡翠簪。。。。”
“真不必了。”
“呵,不识好货。”摊贩见她油盐不进,当即恼羞成怒。
季昱初本环臂站定在侧,见此鼻腔里哼出极短的气音,眼皮都没抬,伸手拿起其中的一支银簪,随手一抹,
“全是些破铜烂铁,问价都是给你面子了。”
他将沾上银粉的指尖举起,“是我们有眼无珠,那就让官府来瞧瞧这是多好的货。”
“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不自量力。您别报官,小的给您二位赔罪。”
小摊贩牙齿直打颤,哆哆嗦嗦双手合十。
季昱初目光森冷,“滚。”
小摊贩还想伸手去拿台面上的簪子,被宋且安的手按住,“怎的?还想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他被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连声喊不敢,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拍手称快,“除恶扬善,真是当代神雕侠侣啊!”
人群中一人与这氛围格格不入,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