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把李妍足足吓了一跳。
跟着从屋里走出来的薛大娘见状,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李妍跟前,一把扶住那何氏。
“这是怎么了?快先起来。”
李妍也出了把力,同薛大娘一左一右的,共同把人扶起,后又将人扶进屋子去。
进了屋,借着油灯的光打量何氏,这才瞧见她眼睛早哭得又红又肿起来。
恰好还有剩下的桑葚饮子,李妍倒了一碗递去:“嫂子先喝点饮子润润嗓子吧。”
何氏这会儿功夫却没心情喝,只哭着说:“不知怎么回事儿,今日忙完酒楼里的事后,那徐掌柜突然给我结算了这个月的工钱,然后跟我说以后不用再来了。我问为什么,他也不说话。他这个人很冷很严肃的,我也不敢多问。”
“可若失了这份差事,一个月可就少了一百文钱的收入。”她很着急,也很在乎这一百文,“妍娘,你同那徐掌柜能说得上话,可否帮一帮我?”
这种事情,李妍只能说去帮她问一问原因。但若要她卖个脸去徐掌柜那儿说话,让何氏继续回去,她恐怕还没这么大面子。
“嫂子别急,那等明儿我去帮你问问吧。”李妍也把话提前说清楚了,“但我也只能帮嫂子问问原因,至于别的,我恐怕做不到。”
何氏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不对,可她也没办法。
“嫂子知道是嫂子对不起你,嫂子给你道歉。”何氏哭着说,“嫂子不该像村里人一样,故意远着你、避开你。可、可我也不想啊。你们有钱了,你们说搬家就搬家,可我们一家还得在这个村里住着,我还有两个儿子得平安长大,我不愿他们被排挤。妍娘,你心地善良,就别跟嫂子计较了。”
“我从来没跟嫂子计较。”李妍愣了下,便笑了,问,“嫂子,你不会觉得你被酒楼解雇,是我背地里说的小话吧?”
何氏不回话,只让李妍帮帮她。
但李妍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嫂子问一问被解雇的原因,但若要我做别的,我真没那个本事。”
何氏无奈,只能回家去了。
本来要送去隔壁的桑葚饮子,李妍也不打算再送了。
“摆到明日看看能不能喝了,若不能喝了,就倒了。”
李妍信守承诺,第二天傍晚去送肉时,先是跟徐掌柜说了她昨儿进城已经签好同总店那边的合约,以及办好赁屋子的事儿。之后,才问起何氏被解雇一事。
似是没想到李妍会来问这个,徐掌柜脸上神色明显的一僵。
但很快的,徐掌柜便又重新调整好心绪,回道:“只是觉得她这个人不可靠罢了。”
李妍略有一瞬的沉默,之后还是问出了心里想问的:“是因为最近她对我渐渐疏远一事?”
徐掌柜:“你对她不错,我听说……当日她只是帮你把那碗肉端到食客的桌上,你便付了她一百文。之后,也信守诺言每日给她一文钱。如此交情,说句于她有恩也不为过。可她呢?不分青红皂白和是非对错,转脸就避你如瘟神?这样重利轻情之人,我实在瞧不上。”
所以,这件事还真是同她有点关系?
但听徐掌柜语气,这件事同她有关,又似乎无关。
这徐掌柜想必是曾经也为友人所背刺过,所以才这般仇恨轻易背弃友情之人。
不是单纯为她可惜,不过是借着她这件事,来纾解他心中的愤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