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冻好的肉块,削下一部分丢进铜炉里,浇上卤汁盖上盖子加热。
裴文景的玉壶里有一个小冰库,她问过裴文景,裴文景只叫她随便用。既然裴文景放手让她用,那她也不客气了,准备了好多肉,全部丢进冰库里冻着,好准备着路上吃。
徐秋白闻着卤汁的香味,悄悄咽了口唾沫。
沈苍玉再取出几个不同模样的果子切成小丁,熟练地别起,塞进馒头中。
“这都是什么果子?”徐秋白看着桌上一堆陌生的果子,忍不住问道。
沈苍玉依次给他指示,告诉他果子的名字,徐秋白听着稀里糊涂,但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那些果子呛鼻得很,不像是能吃的玩意。
“这些果子要是单独吃,食难下咽,但若是加进菜里,就能增添风味。”她解释道。
沈苍玉再将铜炉里煮好的肉块夹出来,放在砧板上剁成肉末,再塞进烤馒头里一夹。
她将做好的肉馍递给徐秋白,他呆呆地接过手里的肉馍,忍不住咬了一口。
第一口下去,辛辣的味道直冲而来,他被呛得咳了几声。但辛辣过后,果子的酸甜与吸满卤汁的肉沫相重合,再配上有嚼劲的烤馒头,丰富的口感在他口腔里炸开。
徐秋白在昆仑可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自从遇见沈苍玉以后,他品尝到了各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美食。
“你怎么什么都会?”他不由感慨道,“你会做菜,懂的知识也多,剑术也厉害,你们蓬莱人都那么厉害吗?”
“不,”沈苍玉咬了一口满满的肉馍,含糊地说道,“厉害的只是我。”
“对了,大师兄哪去了?”沈苍玉突然想起,“他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我去找找他。”
徐秋白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肉馍已经吃完了,手上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油光。
*
裴文景正站在甲板上,虚靠着栏杆,吹着海风。
身下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天相接,一眼看不到尽头。与茫茫大海相比,这艘大船也不过是一片叶子一样渺小。与天地相比,人亦然如此。
沈苍玉曾说过,自己会晕船,裴文景还觉得她是骗子,一个生活在海岛上,经常出海的人怎么可能会晕船。
船在岸边停泊的时候,裴文景没有什么感觉,如今船一开动,随着海浪晃悠,他就隐约察觉到不妙了。
想吐。
呕。
他不应该质疑沈苍玉的话,他体会到她的感受了,原来晕船是这个感觉。裴文景觉得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桶里,被人不停摇晃着,胃液翻涌,头晕脑胀,就连脑花都快被摇匀了。
房间里空气浑浊,即使开着窗,裴文景也觉得闷得慌,只有从船舱里出来,站在船头吹着海风,那种眩晕感才逐渐缓解。
他以前的体质很好,他基础打得扎实,内丹稳固,很少生病。没想到这一次受伤,他金丹受损,病来如山倒,仿佛要将他这些年欠下的病一并换回来。一旦他使用心法和内功,心脏就隐隐作疼。
他每日运气调息,但效果不显著,看来只能等到回昆仑以后再吃药好好调理一番。
他闭上眼时,脑子里的火又重新覆盖上来。原本激活太极道法以后,那片火海向外退去不少,但如今他受伤了,那些火又趁虚而入,卷土重新,将空间压榨到仅容立足的大小。
一切又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