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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屋中点着小小的桦烛,一张素色布帘,把小小的屋子隔成两个空间。
就着幽微的烛火,陆挚翻看学生交上来的大字,帘子后,云芹和何玉娘说话:“这是老鹰。”
“这是天狗,会吃月亮的天狗,呜汪。”
“……”
她就着打在墙上的光,给何玉娘比划着手势。
许久,帘子后声音渐渐没了,陆挚才发觉,自己看那张大字看太久了,翻向下一张。
与纸张窸窣一起响起的,还有帘子布料摩挲的声音。
云芹撩开帘子,天热,她里头穿着素色抹胸,披了件葛布外衫,她夏日纳凉,便常这般穿的。
只那领口手臂的肌肤,在烛灯下莹莹,像涂了层蜜。
陆挚蓦地垂眸。
云芹站定在布帘那,也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陆挚,这样的热天,他才洗过凉水澡,却也衣冠整齐,束着腰带。
好耐热一个人。
难道他身体冰冰的?云芹听说县城的姑娘家,在大暑天会抱着冰块睡觉,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突的,便听陆挚问:“怎么了么?”
云芹回过神,问:“陆挚,要睡觉了吗?”
对富贵人家而言,桦烛是便宜货,但在村里,只要不是祭祀,蜡烛是论节用的。
云芹不太习惯这个时候,还亮着烛光。
陆挚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轻而快地叠起学生的课业,放到竹编的书箧里,明日早起再看。
房内暗了下去。
布帘左边,陆挚合衣躺一张小床上,说是床都有些抬举了,不过一块木板,布帘另一边,倒是有一张正式点的床,云芹和何玉娘同睡。
不多时,陆挚低声问:“云芹,你睡了么?”
云芹声音很清醒:“差点。”
陆挚说:“两日后要回门,你家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我若空手上门,不太好。”
云芹翻了个身,对着陆挚那边,说:“我有个弟弟叫云谷,和一个妹妹叫云知知,你要给他们带礼物吗?”
陆挚:“嗯,你觉得,带什么好?”
云芹:“给知知带点饴糖。”
陆挚询问:“云谷呢?”
云芹:“他最不挑,你看着给。”
陆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