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翻开。
里头是绿色的、饱满的酢浆草果子,闻起来清清爽爽。
原来她刚刚在吃果子,他不由抬头,云芹坐得高,太阳在她身后,照得她耳朵面颊茸毛细细的。
和酢浆草果子上的茸毛似的。
陆挚不由笑了笑:“你低头。”
云芹弯下腰,低头。
他将身后的笠帽取下,戴在云芹脑袋上。
他的动作很轻,袖子间有一股淡淡的油墨香,云芹是等到面前出现一片阴影,才知道多了一顶帽子。
她整理笠帽,懒洋洋的。
她又指着酢浆草,兴意十足,说:“快吃,我特意挑的果子。”
陆挚捻起两个果子,放在嘴里,他骤地抿起嘴角,皱眉,好酸。
云芹转过头,觉得陆挚应该没看到,就偷偷笑了下。
陆挚:“……”
……
早上巳时前出发,好歹一个时辰,巳时末,他们终于到了阳河县。
阳河县位于阳河上游,被两座山包夹,当年此地偏僻,太。祖皇帝要北伐,剿灭伪帝势力,特命军队驻扎此地,称为阳河营。
阳河营经营数十载,陆路水路皆通,开荒田,饲蚕桑,愈发多人闻讯而来,逐渐富饶。
后大雍开国,阳河原地设县,归河东管辖。
因当年修为军事所用,县城墙非土夯,而是石砖,十几年前阳河泛滥,这城墙还守住了县城。
从外头瞧去,两侧瞭望台齐整,城墙巍峨高大。
拱形城门两侧,站着闲聊的官兵,大雍对民众流动管制,不算严格,只有可疑的人,他们才会拦下。
陆挚和云芹进了县城,中央一条大街,左右民舍鳞次栉比,云芹环顾,轻轻“哇”了一下。
几年前好似没这么整洁有序。
闹市不能无故走车马,因为会穿过一片闹市,他们先去车行存了驴,先去买东西,再寄信,最后折回来取驴。
和村里不同,城内摊贩各异,卖胭脂水粉香囊扇子,肉包馄饨热茶烤鸡。
云芹身上揣着一贯钱,她将手放在口袋上,感受钱的重量。
能理解云广汉为何把钱藏在鞋子里了。
她问:“这个钱,我怎么花都可以吗?”
陆挚:“嗯,你怎么花都可以。”
云芹:“花光也没关系?”
陆挚:“没关系。”
云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