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他喉结动了动:“睡不着?”
云芹耳朵有点痒,她小声说:“唔。”
陆挚:“明天你等我,我同私塾告假就回来。”
云芹一顿,问:“为什么告假?”
陆挚:“大嫂那关不好过……”
一个月二两银子,告假一天就没六十多铜板,云芹心疼钱,屈起手肘,轻轻捅了下他,本意是想叫他没必要告假。
不成想,陆挚一颤,翻了个身,“嘭”的一声,掉到床板下。
云芹倒吸一口气,赶紧凑过去瞧。
陆挚一手撑起上半身,俊目微瞠,好像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云芹:“你怎么摔下去了。”
她趴在床板沿,细柔的长发,摇摇曳曳,落在陆挚心口。
隔着衣裳,痒得陆挚耳尖发烫。
他起身,云芹就窸窸窣窣缩回去,空出了一块位置。
陆挚坐在床板边,摸了下耳朵,若无其事般,接上刚刚的话:“……我在的话,兴许会好一些。”
云芹明白了,心里暖暖的,也是,如果云广汉、云谷在,也不会留她一人,毕竟自己这次“闯大祸”了。
她道:“好。”
陆挚缓缓躺下。
云芹回想陆挚那一摔,可她实在很小力的了。
她有些抱歉:“刚刚弄疼你了吗?”
陆挚:“……没有,不疼的。”
两人细细的话语一停,没一会儿,云芹睡熟了,呼吸温温的。
陆挚压下思绪,想到明天还有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四书,从《大学》《论语》,念到《中庸》。
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
朦胧中,他做了个梦。
他如往常在桶里洗浴,一股熟悉的香味,混合在温热的水中。
他掬起水,流水从指缝滑落,一滴水珠飞溅,落到他唇峰上,他囫囵地记起这个味道。
那滴水珠曾也包裹过她。
他浑身紧绷,一种陌生的刺激直达尾椎骨。
陆挚突然睁开双眼,天色还黑,云芹睡相规矩,背对他,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他梦里嗅到的,就是她发间杂糅着皂角,和她体温糅合的香气。
他动了一下,察觉到某处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