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芹心内“咦”了一下,看向老太太。
何老太竟替她揽下了事。
不过,她也明白,老太太是为了陆挚,反正家里苦老太太“苛政”久矣,免了将来再生争执。
何老太:“昨个儿,春溪看她浑浑噩噩,我就把她叫来我这儿。鞋子也是我让放河边的,要不是这样,你们只管你们逍遥,怎么,有异议吗?”
邓巧君喜极而泣:“人没事就好。”
韩银珠喏喏:“没有。”
何老太要为重孙女出头,治治她们,她们做孙媳妇的,哪敢有别话。
万幸孩子没出事,否则,何老太绝不仅现在这样,不是她们能扛住的。
何老太又叫何大舅妈:“以后你也要留心你孙女,别让你儿媳给糟践了,不然我第一个问你。”
何大舅妈从前可不敢管韩银珠。
韩银珠叔父是韩保正,何大舅没本事,很不入汪县令的眼,却还是在县衙做典吏,就是靠韩保正打通的关节。
再者,她也不觉得孙女有什么重要的,但听得何老太警告,大舅妈堆着笑,说:“好好,母亲放心。”
何老太又说:“邓三,打从下次开始,你再叫别人替你厨房的活计,替一天,就出二十铜板。敢又随便使唤人,你就滚出去!”
邓巧君:“是是。”
狂喷这一通,何老太也倦了,挥挥手:“快让人都别捞了,歇歇。”
韩银珠、邓巧君终于得救,率先离开,然后是李茹惠等人。
轮到陆挚和云芹一动,何老太忽的说:“阿挚,你和你媳妇留下。”
李茹惠有些担忧,只是,瞧云芹气定神闲,似乎没有被何老太发威吓到,她按了按心口,先离开了。
屋内留下四人,春溪去关了门。
何老太果然还有气,对云芹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春婆婆为云芹捏一把汗,前头何老太好不容易攒了对她的些微好感,只怕要功亏一篑。
陆挚也开口:“祖母……”
何老太:“怎么,韩大邓三我骂得,云芹我就骂不得了?”
陆挚不愿挑动何老太的怒火,虽是闭嘴,却也蹙眉担忧。
突的,云芹道:“我们都爱幼,我帮桂娥一回,老太太救我一回,骂我也是应当。”
不得不说,云芹生得好,天然占了优势,此刻神情认真,说这话时,目光有种动人的真诚与关切。
何老太到嘴边的骂,突的停下。
总觉得,她要是骂云芹,就成遂了云芹的意。
何老太这一静下来,云芹也困惑,怎么就不骂了?
又想,估计是何老太刚刚掌控全场,喉咙累了,她新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祖母,先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