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收敛了表情,转回脸去吃饭。
坐在对面的侯府千金沈娴将二人“粗鄙”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脸不喜。
同身边伺候的丫鬟嘀咕:“再怎么装点也是个穷酸的小门户,爹爹竟然想让我嫁进这样的人家,莫不是骑马摔坏了脑袋。”
丫鬟:“这两位姑娘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小家碧玉,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可见那位裴小将军一定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小姐何不再等等看呢?”
“生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像我爹一样一年大半时间都在边境线上打仗,能有多少时间陪我?”沈娴越想越气。
她的幼弟可以继承爵位,随心所欲,而她却要被父亲安排嫁进穷酸人家。
实在气不过,给丫鬟使了眼色。
席面过半,月栀吃的并不尽兴,只因对面的沈娴待她冷淡,就连侯夫人好心搭话,她也故意不接,故意冷着二人。
沈娴的脾气,她早就领略过,那时她只是为沈娴做活的绣娘,自不能置喙侯府千金的脾气,如今成了坐上宾,也没能让人多重视几分。
做客也要看人眼色,小心奉承,月栀感到疲惫,已经想回家了。
正想着,外头走来一人。
侯夫人疑惑:“你怎的到这儿来了?”
沈娴招手引人坐到自己旁边,对堂上解释:“娘亲,我瞧席上怪没趣,特意叫人请了裴家的旧识来,听她们聊聊旧事,岂不得趣?”
月栀看着堂而皇之入席的岫玉,一直挂在脸上的礼貌笑意,渐渐冷了。
岫玉看对面二人表情难看,倏地心情就好了起来,洋洋得意道。
“可不是吗,我与月栀与华青都旧相识,今日再见,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呢。”
“是从你抢华青的吃食说起,还是从你抢我的包袱说起?”月栀神情冷峻,身边的华青更是恨不得上去咬人。
“这是哪儿的话?”岫玉避之不谈,挑衅似的瞪了她一眼。
“你我一同为婢,起先你哄着主子宠你,后来攀上看守得了自由,如今改头换面成了侯府的座上宾,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月栀,难怪你瞧不上我,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步步高升,攀上侯府之后,下一个又要攀谁呀。”
“你胡说!”华青气急,“自己没本事得不着好处,就污蔑我姐姐,你当初怎么讨好我,又在我落难时如何冷眼旁观,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三人之间剑拔弩张,沈娴乐得看戏,连侯夫人铁青的脸色都顾不上去看。
月栀叹了口气,转头对侯夫人道:“既然小姐请了人来解闷,就请诸位尽兴吧,我们姐妹就不叨扰了。”
说罢,起身带华青离席。
侯夫人尴尬又羞臊,急着下来要拉她,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娴拦住。
“娘,她们愿意走就让她们走,你纡尊降贵去求她,也太给她们面子了,凉州军里的将才要多少没有,那人要真有本事,就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先锋将军。”
“你这孩子,今日太无礼了。”
侯夫人生了气,刚要训斥女儿几句给月栀台阶下,岫玉又起身插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