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叫程筝听指挥行动,不要再去接触那个坛子,老屋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保险起见,程筝叫姥爷暂时别回去,在她租的房子里先歇一段时间脚。
程筝好奇,问他俩以前就没发现那个坛子里有东西吗,姥爷给姥姥把蛋花汤吹凉,勺柄在碗沿敲了敲,说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是不能随便碰的。
“那么大的坛子,不能随便碰是怎么搬进屋子里的?”
姥姥嘬了口汤,说,是她的嫁妆。
从始至终,程芸菁女士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讶异的表情,程筝不免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姥姥好像早知道那里面是会害死她的邪祟一样。
汤只抿了一口,程芸菁心事重重,扭头看向程筝,程筝会了意,主动问她有什么要交代。
姥姥说:“不要完全听玉玲的。”
程筝一怔,问她为什么,她不是跟玉玲师父关系很好吗。
程芸菁瞥开眼睛,平视前方:“很多事情她也不清楚,她有偏见,玉玲的话你不必完全照办。”
“比如呢?”
“比如她会想方设法叫你杀了坛子里那人。”程芸菁语气严肃,“这一点绝不可照办。”
程筝并不赞同这点,那无非是一吞命的邪祟,不处理的话,生生世世都得当短命鬼。
但当下姥姥的口气十分强硬,程筝明面上并不会同她争执,点头应了。
虽然玉玲这边的玄学治疗法似乎真有进展,但是约好的北京专家会诊还是得去,只不过这次人家只是坐诊,叫家属先把病人拍的片子以及病历都带过去,看完以后再定具体方案。
程筝将姥姥拍的脑部CT全都带了过去,姥爷更是忧心忡忡。
专家看了很久,问:“你是说病人刚切除完一个肿瘤?”
“是的,三个月之前才手术成功,以为养养就能出院了,结果刚手术完一个月,复查的时候发现又长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程筝艰难发声,“而且一年之前还做过乳腺癌手术,那时候也是恶性肿瘤。”
半头银发的医生脸色凝重起来,给不出定论,只说可能是多种情况的交合。
他叹一口气,挺诚心地建议:“疑难杂症治起来肯定耗时耗钱,花了钱,能不能完全治好暂且不论,说句真心话,你姥姥这个岁数,估计也捱不到那个时候。就算真的花大钱给治好肿瘤的问题,器官老化、自然衰老等一系列疾病也不会断,没两年就得办后事了。”
他将片子递回来,瞧见两人更加凝重的神色,再次叹了口气:“家属自己谨慎考虑一下吧。”
诊疗费是问题一,治病成功率是问题二,生命有限的长度是躲不开的问题三。
出了会诊室,程筝走了几步路就停住脚,将片子和病历递给姥爷叫他先过去,她去楼梯间打个电话,不用等她。
姥爷接过来,神态万分沉重。
程筝纠结犹豫的时候有咬嘴皮的习惯,无意识就咬出血丝。
在楼梯间转悠了一会儿以后,她摁开手机,找到昨晚的通话记录拨了电话过去。
玉玲很快接通,问她还有什么事。
“你要取什么东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玉玲那边风声很大:“急什么?我正骑电动车赶过去拿。”
这也太实在了……她还以为道士都有什么飞天遁地的秘术。
“需要多久?”
“三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