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川都被他说笑了,“嘿”了一声,指着他鼻子:“你小子。”
陈忠指望大老爷发话,但陈济川也不惯着他老爹老娘,说起来,老头跟老太太身体康健,日日拿祖传的养身秘方将养着,倒是他,年纪轻轻落得个一身病痛,那啥者为大,他也懒得伺候两个老的。
陈忠见他不发言,跟向来不讲理的二少爷又是个说不通的,便把目光落到了沈樱身上。
沈樱一愣,这话让她怎么好开口呢,她一个外人,还能帮陈家决定席在哪儿办不成?
陈锦时站起来,身板牢牢挡住陈忠的视线:“有这么不要脸吗?陈忠。是听不清话吗,我说,银子是我大房掏的。”
陈忠老脸一红,二少爷就是这样,说话做事无礼到极致,一点不给人留情面。
“罢,罢,我告辞,我这就告辞。”
人走后,沈樱叹了声气,一脸无奈。
其实她真不在意席在哪里办,说来说去,她做这些事也只是为了报答将军而已,并不期望得到什么,家里需要她做什么,她做就是了。
后来陈锦时眼巴巴望着她,一脸向她邀功的神情。
她摸了摸他的头:“这次你做得很好。”
不知怎的,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感受到陈锦时的头往她掌心里顶了顶。
翌日,府上大门敞开,陈锦时与陈锦行两个站在门口待客,沈樱带着陈锦云坐在后院儿里陪陈济川。
来的多是陈济川的老友,恭贺完陈锦时,便到后院来看望他。
沈樱给他们沏了茶,好些人都认识她。
“都兰,我前些日子刚从楼烦回来,还见着你父兄了。”
沈樱笑着问:“他们怎么样了?前些日子我们还通了信。”
那人呷了口茶,放下茶杯笑道:“精神着呢!你家的草场上刚割了新草,又新下了一百只羊崽子。”
沈樱点头笑:“这个我知道,只要两边不打仗,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人一边喝茶,一边用点心,谈天说地的也有不少话头,直到陈兴媳妇来回:“宾客到得差不多了,三房的人倒是来了,二房的没来,老爷子老太太也没来。”
陈济川便道:“没来就算了,到时辰了,咱们开席吧。”
陈济川的老友们大多都认识沈樱,这与在二房不一样,她大大方方招待宾客落了座。
陈锦时拉她挨着自己坐下,沈樱也没拒绝。
她朝陈兴点了点头,炮仗声便从门口响起,响彻了整个巷口。
陈济川举杯起身,声音洪亮:“今日请诸位来……”
他难得有这般精神头,说了好些话,沈樱有些担心他,拉着他轻声道:“将军少喝些。”
陈济川安慰她:“无碍,我今日高兴。”
菜刚上桌,陈锦时先往沈樱碗里夹了块肘子肉。
哪知满桌顿时哄笑:“时哥儿真是长大了,怪不得外头都传你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