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朝她抬起手,想用指腹替她抹去嘴边牙膏的动作,还未落下就被打断了。
“你会做饭呀?”
姜璎摸向桌上的碗,宿珩沉默地递上了筷子。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去,夹了一筷子狼吞虎咽,“好……呜呜好好吃,……我的狗狗真厉害。”
宿珩始终看着她:“慢点吃。”
不知道是工作中的各种对接让她习惯了夸人的沟通方式,还是她天生就爱这样表达,即使是对一只狗说话,也要这样给足情绪价值。
……她对谁都是如此。
他压下心底莫名的嫉妒与不甘,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对了,我今天要去见个人,”姜璎又嗦了口面,咽下去才说后一句话,“一会儿我画个妆,宿珩你帮我看看哦。”
自从失明之后,她就很少化妆了。
她自己看不见妆容,只能用手机AI识别去描述大致的样子。
最开始那段时间,她翻车了无数次,闹了不少笑话,好在同事们都足够友善。
后来她嫌麻烦,不见人时也就懒得画了。
所谓“见人才化妆,同事不是人”,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适用。
但今天要去见的——倒还是要捯饬一下的。
她这么想,宿珩却不这么想。
他迟疑地挤出几个字来:“什么人?”
“很重要的人啦。”姜璎哄小狗似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小狗不需要知道。”
“……”
宿珩看向碗里剩的一口面,忽然觉得没什么食欲了。
是要见什么人,需要她这样重视?
他觉得有股酸劲儿拼命往胸腔里涌,还不止,还在往嗓子眼冒,往鼻尖窜。就连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面,也都好像泡酸了。
直到姜璎吃完,他才将剩下那一口凉掉的面吃掉。
等坐到梳妆台前,他还在忍不住想她到底要见谁,为什么看上去心情这么好。
姜璎给自己护肤,打粉底,定妆。
她本就不怎么会化妆,看不见的情况下干脆怎么简单怎么来。
忘了刮眉毛,又不太会画,用刘海遮起来。眼睛上的任何妆容直接忽略,涂个口红铺个浅浅的腮红,结束。
“怎么样?”
她转过身,面向自家狗狗。
宿珩不懂这些,只觉得她化不化妆都很可爱,没什么区别。他说不出这种害臊的夸人话,只好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挺好的。”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好像那些敷衍的丈夫诶,不管问什么都是挺好的。”
“丈夫”这个词语让宿珩眉心一跳,但若不是那个并不算好的前缀,或许他的悸动还不止如此。
他面对面看着她,太近了,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毛孔都看得清。
目光再不自觉往下,鼻尖泛点红,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唇上的纹路扰乱他的视线,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锁住那只殷红小巧的舌尖。
想咬住它,想……
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宿珩逼自己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