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父母的相处趣事,终于勾起了秦泽对“父亲”这一角色的好奇。
“真羡慕你。”秦泽道,“又有爹又有妈的。”
聪明的秦牧立刻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端倪,沉默不言。
而秦泽自己却不在意:“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我和我妈两个人就挺好,真要突然送我个爹,我可受不了。”
于是秦牧也笑了下:“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其实我也一样受不了。”
彼时,秦牧还不曾知道父亲在外有私情的事,可也能感觉到父母之间感情上的不够亲近。
秦仲钧很爱秦仲钧的儿子,但秦仲钧不爱秦牧。
“你父亲?”彼时的秦泽应该叫张泽,他跟着道,“我感受不来,但感觉秦姓挺好听的。”
说笑的秦泽压根想不到,有一天他真的姓了秦。
更想不到,短短几年里,事情变了那样多。
秦牧的母亲秦繁因病去世了。
没有太久,秦泽的母亲张婉凝就“结识”了秦牧的父亲秦仲钧,然后又迅速结婚。
秦泽从随母姓的张,改姓秦,成了秦仲钧的继子。
长了这么大,竟成了别的老男人的继子,秦泽听在耳中,多少有点不舒服,甚至有点泛恶心。
可又想到,母亲自结婚后,确实多了太多的笑容。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母亲因此而快乐,喊老男人一声“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秦泽站在秦仲钧的面前,看了眼母亲,然后望向秦仲钧,极其恭敬地称呼他:“父亲。”
秦泽跟着发现,秦仲钧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他有点不太摸得透,也没心思去摸,只想着该去见一见秦牧。
曾经的学长,现在的继兄。
自秦牧母亲病重后,秦牧从伦敦过去照料,后来又忙着料理丧事,时间一晃,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
秦泽以前说过想参观一下秦牧的家,秦牧也说有机会一定会带他来。但没想到他真正第一次来秦宅,竟然是要以家庭成员的身份住下。
看到秦牧脸色不好,秦泽开始关怀:“秦学长,伯母去世的事情,我知道后也很难过。如果不是当时我妈不同意我请假,我也想去看望的。”
秦牧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
秦泽只当他是在难过,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像极了秦牧第一次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然后秦泽忍不住唤了一声:“哥。”
声音很轻,可足够秦牧听清。
秦泽自己都觉得意外,这声“哥”实在比对着秦仲钧的那声“父亲”要容易太多了。
喊出来后,秦泽甚至觉得心里很畅快。
他期待着秦牧的反应,一切都有点像他们第一次遇到时。
只不过,那一次是他对校园不熟悉,这回是他对秦家不熟悉。
可秦牧再也不会帮他熟悉了。
很突然地,秦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推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秦牧冷冷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
“滚。”
秦牧第一次这样对他道。
在伦敦留学时,几乎已经将秦牧视为兄长的秦泽,一下子就呆住了。
“你和你母亲,同样让我感到恶心。”秦牧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