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弈宸也不是没有底线,能够被洛溪白几次三番地冷待还继续舔狗一样贴上去。他只是更加死死地看着郁婵的脊背,在心底恶意地想着该怎样玩。弄这个贫民,才能够令洛溪白清楚,他到底是在为了一个怎样卑劣的人在和他发脾气。
洛溪白此时却并没有在意凌弈宸的心情,也没有升起哄一下对方重归于好的想法。讲台上,梁见青正依次让各学习小组的代表上前展示上一期的作业成果,而第一位走到讲台上的正是郁婵。
她的专业性显然很强,甚至并没有提前写好稿件,便能够游刃有余、简明扼要地将课题内容阐述得清晰明了。
洛溪白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几乎无法移动,她无疑是个很优秀的人,令人想象不到,像是她这样的人竟然会沦落到去脏乱污糟的会所里陪酒,毕竟连一向挑剔的梁见青都并未在此刻对她喷涂毒汁,而是询问了几个已经明显超脱了书本知识的复杂问题。
他看到郁婵停顿了一瞬,似乎正在思考,细眉微微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还在疼,黑眸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过了几秒后才述说出了回答,其中夹杂着洛溪白已经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或许是见郁婵的模样像是下一刻便要晕倒在讲台上,梁见青终于没有再继续为难她,而看他的神情对女子的答案也是满意的,具体可以表现在给郁婵的小组最后打了A+的高分,以及在听到下一组的学生发言时似是看着蠢货的不耐和厌烦。
这种不悦甚至也延续到了分数上,洛溪白听到了几个学生低低的怨声载道,埋怨着梁见青简直不讲情面,期盼着这堂课千万不要挂科重修。
洛溪白的视线久久留在郁婵的身上,心脏为她而不禁悬了起来。凌弈宸会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对她有了敌视,其他人或许也会如此,他只希望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低分是因为郁婵过于优异的对比。
洛溪白没有注意到,他对郁婵的在意已经有些过于深了,甚至有些不像是平日时的自己。
下课铃声响起后,郁婵慢吞吞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只觉得她的大脑此时有些运载过量,连思绪运转都像是慢了半拍。
吝啬的联邦医疗系统因为治疗费用是政府报销,就直接省钱吃回扣给他们这些无辜受害者使用没用的垃圾药是吧。
郁婵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真的有种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感觉,但她还需要去跟另外两门课的教师请假,晚上还要继续去Elysian会所工作,想想就有些令人觉得绝望。
郁婵穿过走廊,走入了公共洗漱室内,水龙头被打开,冰冷透明的水液哗啦啦流淌下来,她用手心接了一点水,然后拍打在了脸颊上。
镜面中,映照出了一张鬼一般没有血色的脸颊。
清醒一点,不要现在就晕过去了,不过虽然狼狈,但现在这张脸请病假也的确很有可信度。
当她再次抬起眸睁开眼时,险些被镜子中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到心跳静止,若不是青年的那张容颜漂亮到令人见之难忘,郁婵真的要以为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阴魂不散的男鬼。
郁婵有一会儿没有动作,而说不清因为什么心理跟踪过来的洛溪白似乎也在组织着语言,艶红的唇瓣动了动,才终于略显不自然地说道:“钱,你收到了吗?”
郁婵没有转身,她只是看着镜子中青年的倒影,额头开始更加疼了,胃部也开始痉挛抽搐:“我在此之前,真的不清楚我与你是同校同学,那天晚上我听到的、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向外泄露……”
她晕乎乎的大脑竭力处理着眼前的场景,以为是洛溪白在发。情期消褪,人清醒了之后想起了那一夜的屈辱,于是特意来寻她的麻烦。
郁婵觉得自己今日也许真的有些水逆,连会所中偶遇的客人居然也能是同校学生,并且直接追到了这里来警告她……
等等,“什么钱?”
郁婵有些迷茫地看向洛溪白,可青年却并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在眼尾洇开了绯色的红晕:“我那天都和你说了什么?”
郁婵闭上了嘴,她甚至有点想要将脑袋磕在身前的玻璃上,只觉得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烫,烧得她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