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互相拥抱着,两具满是痕迹的躯体紧密相贴,气氛却诡异到剑拔弩张。
对峙无声地持续几秒,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这么清楚流程,沈律以前被杀猪盘宰过啊。”许尽欢被压着不能动,但不妨碍她开口呛人。
“裁判文书网,这样的法律案例,要多少有多少。”沈砚舟气定神闲地微笑反击。
“哦。”
许尽欢对上那双赛里木湖般清冷的眼眸,似笑非笑:“那,沈律师能从我身上……下来吗?我们现在的姿势好像有些危险。”
沉默再次席卷,空气逐渐粘稠,过近的距离令呼吸交缠,许尽欢忍不住隔着被子踢了踢对方。
几秒后,沈砚舟起身下床,赤足往浴室走去。
他的教养还在,不屑于在此刻强迫。
“一会儿有人送衣服来,你签收下。”
话音落下的同时浴室门阖上,酒店客房被切割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许尽欢躺了会儿,等那股莫名的压迫感过去,重新爬起来打量自己身在何处。
环顾四周,千篇一律简洁商务风装潢,不匹配的是满地乱丢的衣物。
许尽欢一眼就看到她那件晚礼服。
酒红丝绸布料是此时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却皱巴巴的,像垃圾似的,和白衬衫纠缠着一同被丢在床尾凳上。
“损失点大啊。”
许尽欢扶额,准备问问颜煦这裙子具体价格。
她失联快12个小时,微信里未读消息不少。
首当其冲就是颜煦。
【颜煦:我和合作方聊了几句,转头你人怎么不见了?】
【颜煦:跑哪去了】
【颜煦: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半夜去套苏乘风麻袋了吧?】
许尽欢没忍住笑出声,给他回微信:【是啊,半夜去套麻袋揍了一顿盗片狗,累得要死,才睡醒。】
颜煦秒回电话,单刀直入:“你昨天晚上跑去哪了?我找遍会场也没见人影。”
“啧,颜总您是松青大客户,有人奉承,我又不是。留那儿太无聊,就先溜了。”
许尽欢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从地上捡东西。
“对了,那裙子挺好看的,就不还给品牌方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随手把不能穿的裙子扔到床上,许尽欢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一个风餐露宿的摄影师,衣柜里自然不会有鱼尾裙这种东西。
出席松青年会,从服装到妆造都是颜煦直接把人拉到某个高奢工作室,专业人士一手包办的。
“裙子不是租的,我已经买下来了。”
颜煦顿了顿,仿佛预料到许尽欢即将要说的话,赶在她拒绝前解释道,“算是赌约的附加部分,不用给钱。”
说完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从始至终,颜煦都没有发现他最开始的问题,许尽欢一直并未回答。
她三两句话扯开话题,却对他询问去向的事宜避而不谈。
领带、吊带、西装、手拿包……东西从门口扔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