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允闭上眼睛,盖住即将夺眶的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答应,满脑子只剩下无助,她只想解脱这种生活。
……
傅氏,高层办公楼里的寂静因一声推门声破坏。
傅渝轩站在门口,盯着被震落的一叠纸。
——完了,刚练完拳击,忘记收力,还好门没被他推坏。
傅淮之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上一秒正头疼工业区一块地的规划,听见声音抬头,眉骨沉沉压下,冷冽的目光投射。
傅渝轩讪笑两声。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听到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你会比我更惊讶。”
紧皱的眉头轻抬,傅淮之转动手上钢笔:“说。”
“查出来了。”傅渝轩推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三折叠手机展开,将屏幕上一份资料递过去。
“张酩前段时间递交了京大的辞呈,同时通过移民申请,估计九月份出国。但据我所知,他并不具备移民条件,傅家早在三年前停止对他的资助,仅凭京大博导的身份并不能支撑他移民所需的资金。”
张酩的学业道路比普通人顺利,多年前傅家家主外出考察过程中出了意外,那时刚上初中的张酩走了几里山路将机油带回来,因此被家主看上,带到傅家开始长达二十年的资助。
张酩成绩好,家主从未在资金上亏待过他,让他过上与其他傅家人无异的生活,直到他读完博士,傅家为他安排京大的工作,整个资助才算完成。
这么多年张酩挥霍惯了,离开傅家的他收入与支出的天平严重倾斜,曾出过擅自挪用学校经费的丑闻,让傅家出面才能摆平。
傅淮之从来不信弃恶从善,恶人内里烂透了,永远不会知足。
“但你说巧不巧,今年三月,傅泽鸣从共管账户里转出一千万,收款方姓张,单字酩。又在4月21号——也就是复试成绩公布的第二天,他再次往同个账户汇款一千万。”傅渝轩说。
转动的钢笔放下。
傅淮之蹙眉:“泽鸣?”
“近两个月傅泽鸣与张酩的交往密切,不仅如此,他频繁联系的还有一位女士,周瑛殊。”
傅渝轩指尖轻轻在手机上滑动,下一份资料出现。
“周瑛殊,宋洛允的生母,七年前改嫁荣森集团创始人,与现任伴侣育有一男孩。去年荣森对外宣布与倪士联姻的消息,后面却莫名取消,倪士对比非常生气,取消与荣森所有合作。”
傅渝轩没明说,但意思很清楚了。
宋洛允的生母希望她代表公司联姻,但她没同意。
“或许是因为如此。”他接着说,“周殊瑛断了对女儿的经济支持,曾试图冒充她向学校申请退学,好在刘奕教授及时发现。”
“傅泽鸣与品行这么恶劣的人相处,所以我猜测是他们串通起来,唆使张酩在复试成绩上造假。”
查到这个结果,连傅渝轩都觉得诧异,怕自己冤枉了人,于是来来回回确认。
结果指向的人只有一个,是傅泽鸣。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傅渝轩饶有兴致地看着傅淮之:“傅泽鸣大费周章做这么多,到底是喜欢他的暗恋对象呢?还是恨她?”
……
宋洛允与傅泽鸣的相处变得微妙。
傅泽鸣照顾了她好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他会把三餐买好送到她家门口。每次宋洛允只能邀请他进家里,两人同处一室,他总会找各种理由与她发生肢体接触。
宋洛允能避开的时候都不会跟他靠得太近,但次数多了,她受不了,便提醒他:“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还是别这样了。”
“抱歉,我太喜欢你了,是忍不住的。”傅泽鸣说,“但牵个手也不行吗,至少在大哥面前我们要亲密一点,不然他不会相信的。”
她怔了怔,不好拒绝了。
傅泽鸣说,下个月是傅家家宴,过两天假期他会回到傅家庄园同兄弟几位商讨家宴事宜,这个时候是向傅淮之介绍她最好的机会。
一想起这些事情,宋洛允整夜睡不着觉,永远不知自己面临的是解脱还是深渊。
一切按计划进行,傅泽鸣回傅家那天,清早从学校开车过来接她,看到她时却皱了皱眉。
宋洛允只穿宽松的短袖与外套,纤细却有线条的绝好身材被藏在衣服之下。傅泽鸣不喜欢她这么穿,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得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