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叨扰太久,颔首又道“那就不打扰各位工作了,祝各位荣华富贵”,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甫一出来,正巧对上裴云鹤复杂的目光。
他伫立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前凝望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方才的愠色散去了,却依旧抿着唇,似有什么要说。
单吟不欲在下属面前拂他的面子,又将袋子里剩的那些绒花饰品递给钟源:“烦请钟助看着分发下。”
“应该的。”钟源点头。
单吟跟着裴云鹤进了办公室。
她回身刚将门关上,裴云鹤已滴一声雾化了整个办公室的窗户。
他低着眉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的是她赠礼之事。
单吟应了一声,又捋好额前的碎发,坦然道:“因为我们是夫妻。”
裴云鹤眼底的清泉瞬间颤动起来,眸光潋滟,折射出不明所以的光。
可饶是如此,说出来的话还是刻薄了些。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每每对着单吟,总是夹枪带棒。
大约是她先忘了他,她理应欠着的。
“你刚不还填什么访客申请,在会客厅作客呢?”
“……”
单吟没想到裴云鹤竟这样记仇。
因为少了外头斜射的光线,她没能察觉裴云鹤一瞬间的触动。
只得细细解释道:“夫妻在外理应互相照应支持,他们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成婚了,我做妻子的也理应聊表心意。”
她其实不擅长做这些人情往来,还有些拿捏不准这礼物的分量,不过想想也无妨,往后再慢慢照应便是。
但裴云鹤眼睛却愈发亮了,他本倚在办公桌边,长腿随意交叠,听得单吟说完这句,手指忽地哒哒一点,翻身拨通了钟源的内线电话。
门马上被敲响,钟源进来问裴云鹤有什么指示。
“诶,别关门。”
裴云鹤出言制止了钟源习惯性的动作,并将雾化的玻璃恢复原状。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绷了许久的下颌终于松泛下来,五官又柔和了许多,恢复成了往日里那温文尔雅的模样。
朝着门边的单吟微一仰头向钟源示意:“昨日我新婚,我太太特意给大家准备了喜糖和伴手礼。你晚点发一下,务必霄汉上下人手有份。”
单吟与钟源齐齐瞪了眼。
他有必要将新婚和太太二字说这么大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