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福尔摩斯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他正用黄油刀专心致志地切着一个奇怪色泽的馅饼。
“模范公民,”他敷衍地附和,从馅饼里面撬出一块讨厌的果干,“没错。”
华生用餐巾纸擦了擦不慎喷在自己背心上的茶。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真的捞到金条了?”他惊叹,“在泰晤士河?”
“还有珍珠,九颗,”阿尔娜乐于助人地补充,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抢了一片面包,“也很可爱,最大的那颗值九十英镑。”
她洋洋得意,”我的都卖给中间商了,但我昨晚送了福尔摩斯一颗——华生,你真应该也加入我们!”
华生看起来有点晕。
“那是——这相当于一个警察将近两年的工资!”
福尔摩斯终于放弃给他的那块馅饼进行尸检,靠在了椅背上。
“是啊,”他开始添油加醋,“而且,你看,华生,我们只使用了一根坚强的木棍和一个生锈的钩子。当然,我们把它们组合在一起,统称为鱼竿。”
华生:“我一直以为泰晤士河里只有鱼和各种工厂排放物!”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摇晃,“我需要一瓶威士忌。”
阿尔娜开始转移话题,“其实,河里什么都能钓出来。”
包括垃圾桶。
“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是这样,”福尔摩斯补充,“除了鱼。”
他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这让我想起我从前办过的一个案件,最开始就是一个钓鱼者发现的那具尸体。所以,律师格林怀疑你很正常,没有人会在泰晤士河上偶然发现合法的财富,而没有涉及任何骷髅。”
阿尔娜已经把手上的食物吃完了,开始向边上的饼干伸出罪恶之手。
“我会挖出一具骷髅,只是为了让你闭嘴,”听见福尔摩斯在进餐时间提出什么尸体骷髅,她感到大倒胃口,用力地投掷了一块饼干,寄希望于它能砸到福尔摩斯的鼻子上。
对着这一场闹剧,华生阴沉着脸拿过了架子上的一瓶威士忌。
“这就是我在午饭后喝酒的原因,”他说。
阿尔娜的眼睛转了转。
“可能不是,”她慢吞吞地说,“也许是因为昨天没见到子爵夫人,十分遗憾?”
华生瞪大了眼睛。
他涨红着脸,看了看满脸无辜的阿尔娜,又看向正从半空中接住饼干、得意洋洋咬了一口的福尔摩斯,“我让你们两个单独呆一个晚上,绝对是我最近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还记得艾萨斯最开始来的时候,是个多么勤奋、朴实又沉默寡言的小伙子。
可恶的福尔摩斯!
*
因为手里暂时有了一些钱,足够支应工厂的日常运转几个月,因此阿尔娜决定暂时不再向系统出售那些成品部件,而是买了不少箱子,打算把这些东西攒起来。
等到专利批准下来,找到一个愿意接手的马车公司,赚的绝对比系统给出的“回收价”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工厂主穷!
这样想着,她就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满足地又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面板。
很好,一切都很好,她的十一个员工目前状态颇佳,除了宠物栏空空荡荡的之外。
昨天晚上,那只黑毛灰瞳的猫在看见她带着一条鱼回来之后,就趁着哈德森太太给他们开门的时间,叼起那条鱼飞快地溜之大吉了,敏捷度很高,她完全抓不住。
……又变成没猫的野人了!
阿尔娜颇为忧愁地叹了口气,看着手上还剩的钱,决定大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