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再点一颗。”陈喣戳开火柴,他第二次去划侧边的火面,磷火一样的光亮再次横在两人之间。
姜雁将捧着祭烛,横过,烛芯在火柴冒出红青苗里燃开头蜡,烧进芯绳,蜡油油腻得化开坠落。
“啪”
烫意是跟着视线一起落到陈喣手背,蜡油带着庸俗的红从苍白透明皮肤滚动到凝固只需一秒。
一只祭烛点燃,她低头将另一只也顺着手里的祭烛一起燃,一对烛点好,姜雁将祭烛递给的他。
“你拜三拜。”
陈喣接过祭烛,木棍上粗糙的木屑沾在指腹,他恍惚一瞬蓦然得感觉再次触碰到烫意。
面上依旧没波动,按照姜雁的指示朝着祭台拜了三拜。他拿着蜡烛怔怔地,缓慢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女。
少女抬眸,静静看向他。
缓慢说出两个字:“跪下。”
这两个字本身没什么意味,
她说着像无辜指使。
姜雁的的视线没有移开,脸上的情绪淡淡的,身体的血液却因为陈喣一点点跪下的动作而沸腾,她能很好的克制自己,像一个正常人。
陈喣沉溺了,顺势坠入这种怪异中,膝盖接触带着露水的草地,他分不清在祭祀母亲,还是献祭自己。
像个木偶放肆地顺从,怪异着吸取新的情绪。
拜完三拜,姜雁从他手里接过祭烛,顺势将原本燃烬的烛杆拔下来,一个土豆砍两半,当做烛台,孔拔出,又重新插进去。
一箱批发的蜡烛,蜡是不裹得不整齐的,开始烧时会有“噼啪”火星声音,姜雁利落从纸袋将纸钱分成两份,一份放祭台上供奉,另外一份递给陈喣。
“你把它烧掉,等祭烛燃烬就可以将祭台收了。”
陈喣看着她,淡青色眼皮微垂,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好。”拿着纸钱却没动。
姜雁伸手要稿图:“我的图。”
陈喣从口袋将那张叠好的纸巾递给她,却蓦然顿住:“表盘上缺了一块月影。”
一样的话,陈喣在刚到小镇的雨天说过,他从一阵风抓到这张表的稿图,上面正巧画着他的刚当掉的表。
姜雁将稿图收回,轻轻点头:“我会自己看着办。”对折的纸再折好,她放到手心。
她转身,准备离开。
“我帮你,好吗?”少年开口,一如既往的温和友好,就像他这个人,本身给人就是礼貌的。
“你缺的月影部分,我老家有一些表,如果你缺灵感我可以画……”
“不用了。”她的小声。
少女背对着他,却一个劲摇头,他仿佛能看清她宽大运动服下单薄紧绷的身体,浑身都写满了排斥。
为什么?
分明他上次对那个趾高气昂的梁……,算了陈喣不记得名字,同样的话那个人是喜悦的。
即便现在自己的协助是认真,却得到截然不同的反馈。陈喣不理解,看着姜雁的要离开的步子,溺水般湿哒哒的雾气又渐渐将他笼罩!
“为什么?”
他攥住了少女的手腕。
隔着的廉价的布料,陈喣掌心一点点湿润,无意识着收拢,陌生环境依赖熟悉是人的本能,人会忘却了过往的约束行为。
等他脑子有一些的清醒。
已经三步并两步站到姜雁面前。
喉咙好像被封闭,换气般呼吸让他能缓慢说话:“你在躲避我……”出声有些哑,让他不再继续说下去。
少女仿佛被陈喣的逼近吓到,猛然抬头,又沉默着摇头垂下,紧紧咬着嘴唇,只蠕动说:“我没有。”
他松开她,手缓缓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