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恰逢其会,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这些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私自收下,逾违礼制,让奉孝为难。”
“夫人哪里话,这些不过是我们女儿家间的谈话,算不得庙堂之事的。”
糜氏与糜竺对视一眼,满脸堆笑,“是我私下仰慕夫人风采,才特意求阿兄带我来看你,又不能空着手……夫人莫多心啊!”
糜竺在一边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听闻夫人兄长过去做的是帛布生意,我这还特备越罗些许,想着为夫人稍解思乡之情。”
“那我更不能收了!这些都是正经贡品,岂不是成了私收贿赂?”邓结加剧言辞,戳破糜竺的意图,没等他们再次开口,便转身从内室取出两只精致白瓷盒。
她打开盒子,散发着淡雅怡人的香气,递给糜氏,“糜夫人,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时做的香粉,对夫人这般凝脂玉肌有美肤之效。
下邳之行,实是我夫妻二人全赖糜先生所助,没有先生送我们入城、城内糜氏族人协助仿牌,实难有成,我等不敢贪功。
故论言谢,当是我们向糜家道谢才是。”
她说着还对二人郑重行礼,“区区香粉,不成敬意。还请先生转告刘豫州,他的心意我们心领了,礼物实在不能收。”
糜竺暗叫失策,自己手中礼物没送出,被她以私人自制的香粉连同“情义”和“用心”反制一手。
先前备礼时没考虑周到,光想着同是商贾之家,以妹妹的名义出发或许能拉些距离。
若是早些调查,送些香粉原料和精巧工具,或许还能以“同道”之名让她不做多想。
可惜现在话已说满,再送其他更显刻意,只能作罢。
“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巧手天成。”
糜竺只能强笑着赞叹,笑容里满是苦涩,“这份礼物……先行谢过了。”
糜氏也只好尴尬地端着两个瓷盒,与糜竺带物离开。
郭嘉带着几分酒意回家后,邓结将糜竺来访一事告知与他。
“哦?糜子仲亲自带厚礼来的……”郭嘉回想起刚去刘备那时,关羽一时离席,定然是想趁自己不在家,过来突袭邓结来的。
他眼中流转着几分玩味的情绪,随即开怀大笑,捧着邓结的脸,在她额头重重亲了一下:“说怿做得好!重礼不收,是明志、是远祸!
反赠亲手所制之香,既显心意,又顾全糜氏颜面,此乃以柔克刚、以情破局,妙不可言!”
邓结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起红霞:“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能私收贵重礼物,会给你添麻烦。再说,香粉香薰什么的,平时也有赠文若先生和卞夫人他们,是私交。”
“没错没错!是这个理!”
郭嘉心里得意着,也同时琢磨着:刘玄德面上看着乖顺,果然心思甚重。
说怿这手反倒让他们摸不清深浅,却是好事。
只是明公想驾驭他,还需慎之又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