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医学上高烧物理降温通常每20-30分钟一次,但三次后她的体温未明显下降,继续擦拭可能刺激她脆弱的身体。
他决定暂停,密切观察她的状态。
林然的注意力转向她冻得通红的脚,上面还带着泥灰和细小的伤痕,诉说着她逃离危险时经历的危险和艰辛。
他坐在床边,捧起她冰冷的脚,用双手缓慢地揉搓,试图用掌心温暖她僵硬的脚趾。
他的动作轻柔却坚定,手掌在她的脚底来回摩擦。
随后,他解开自己的衬衫,将她的双脚贴在自己的胸口,用体温温暖它们。
冰冷的脚底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他紧紧按住,目光凝视着她昏迷的脸。
凌晨三点,林然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他的眼睛酸涩得像蒙了层雾,但怎么也舍不得闭上。
他再次量了她的体温——38度,终于稳定,不再反复升高,但这个温度依旧让人不安。
退烧药和三次物理降温起了作用。
他调整好被子,盖住她的肩膀,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他俯身,头靠在床沿,手还握着被子的一角,陷入浅浅的、充满不安的睡眠。
早上七点,晨光透过窗帘。
春鹂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神朦胧,带着高烧后的虚弱。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林然,他趴在床边睡着,衬衫半敞,脸上满是疲惫。
她低头,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自己熟悉的棉被让她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床头柜上的水盆和湿毛巾诉说着林然昨晚精心的救护。
她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怀疑林然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她对他的信任从未动摇——而是意识到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鞭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一道道烙在她身上的耻辱,勾起她内心深处的痛苦。
她想起昨晚的逃亡、恐惧和屈辱,泪水无声地涌上眼眶。
她的手颤抖着拿起枕边的准考证,那张皱巴巴的纸是她的最后希望。
今天是考试日,她不能放弃。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推开被子,试图从床上下来,抓起床边的睡衣披上。
可她的腿软得像棉花,刚站起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睡衣滑到腰间,露出赤裸的身体和那些刺眼的鞭痕。
摔倒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林然被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春鹂跪坐在地上。
背部的深痕在微弱的晨光下更显狰狞,诉说着她的痛苦。
她抬起头,撞上林然的目光,慌乱地扯着睡衣,试图掩盖那些痕迹。
她咬着唇,眼眶泛红,像是被揭开了最深的伤疤。
“老婆,你醒了……”林然的声音尽量柔和,目光刻意避开那些鞭痕。他单膝跪在她身旁,手悬在半空,想扶她却怕触碰她的伤口。
“林然大哥,我……”春鹂的声音哽咽,没说完就扑进他怀里,赤裸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泪水像决堤般涌出。
她大声哭泣,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女孩,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林然默默搂住她,手轻拍着她的背。
他的掌心感受到她滚烫的皮肤和颤抖的脆弱,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问那些鞭痕的来历,想问她躲避的坏人是谁,可她的哭声让他把所有疑问咽了回去,只剩安抚的低语:“没事,老婆,我在……我在……”
“林然大哥,考试……考试要迟到了……”春鹂的声音从哭泣中挤出,带着绝望的执着。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抓向地上的睡衣,试图穿上,可她的身体虚弱得像风中的柳絮,稍一用力就晃了晃,几乎再次跌倒。
林然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依旧高热的皮肤和无力的颤抖。
她的体温虽稳定在38度,但整夜的高烧和恐惧已耗尽她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