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鹂系着围裙,正在厨房案板前忙碌,一个个包好的饺子整齐摆放,像是小小的希望。
看到林然,她眼睛一亮,笑着说:“老公,你回来啦!饺子包好了,就等你下锅呢!”
林然脱下外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过去抱住春鹂,低声说:“老婆,辛苦你了。今天跑了一天,闻到这饺子味儿,感觉活过来了。”春鹂在他怀里笑出声,轻轻推他:“别贫了,快洗手,帮我煮饺子。”
林然打量着眼前的老婆,心里感慨:这丫头内心真的和岳母一样强大,再难搞的日子,她都能笑出声。
怪不得她经历了那么阴暗的过往,心里还像有一团小火苗。
厨房狭小,煤气灶上的煮锅咕嘟冒着热气。
林然挽起袖子,点燃火苗,小心翼翼地将饺子一个个滑进沸腾的水里。
春鹂站在一旁,拿勺子轻轻搅动,防止饺子粘锅。
两人肩并肩,动作默契,仿佛这小小的厨房能隔绝外界的风浪。
“妈昨天说,让我以后带你多吃点饺子,我一定说道做到……”林然认真地看着春鹂,接过她手里的勺子继续搅动。
“你倒是真听妈妈的话……不过,妈还说了别的呢……”春鹂终于有了点幸福的笑意。
“妈还说了啥?反正我肯定听话就是了。”
春鹂的脸红了一下,低声岔开话题:“老公,今天看守所怎么样?”她的语气小心翼翼。
林然叹了口气,搅拌饺子的手顿了一下:“他们拖着不批,说妈的案子影响太大……我和老李准备再去检察院申诉试试。”他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歉意,“老婆,对不起,没能告诉你好消息。”
春鹂摇头,在背后轻轻趴在林然肩上:“老公,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妈一定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老公,那天妈还说了,她问我肚子有没有动静,我想,如果妈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有些盼头吧……”
林然心头一暖,转身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老婆,等咱们度过眼前的危机,等妈出来,我们就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让她乐得合不拢嘴。”春鹂脸颊微红,嗔怪地推他:“谁说一定是大胖孙子?孙女也行!”两人相视一笑,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哎,老公,之前小姨煮饺子,每次等水沸腾了,就加进去点凉水把水花压下去,这样反复三次,饺子就熟了,而且不粘,饺子皮还特别劲道,你也试试。”
“对,老婆,这就像咱们的日子,好事多磨。”
饺子出锅,热气腾腾,盛在两个旧瓷盘里。
林然用筷子夹起一个,喂到春鹂嘴边:“来,老婆包的,老公煮的,尝尝香不香?”春鹂咬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嗯,完美!老公,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平平淡淡地幸福下去?”
林然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会,老婆。只要有你在,我就幸福。”他握住她的手,心中暗想:无论外面多大的风雨,他都要为春鹂撑起一片晴天。
腊月二十九的清晨,J市的天空依旧阴沉,林然和李凯挤在李凯律所的狭小办公室里,桌上堆满了夏瑾案的材料和咖啡杯。
林然揉着发红的眼睛,昨晚几乎没睡,一直在梳理证据。
今天,他们决定通过关系打探案情进展,寄希望于李凯的同校师兄——在市检察院工作的张志远。
李凯拨通电话,开了免提,语气带着几分熟络:“喂,张师兄?我是李凯,好久没联系了,过年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张志远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李凯?哟,过年好!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忙着呢,检察院年前案子堆成山。”
林然在一旁屏住呼吸,李凯直奔主题:“师兄,我也不绕弯子了。夏瑾的案子,你那儿有啥消息?我们昨天提交了取保候审申请,但看守所那边拖着不批,理由还模棱两可。”
张志远沉默了几秒,声音压低了些:“夏瑾的案子啊……这个我不好多说。你知道,经济犯罪,涉案金额巨大,上面盯得紧。你们提交的材料我听说了,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这案子不简单,牵涉的人多,领导可能得开会研究。”
林然忍不住插话,声音急切:“张师兄,我是林然,夏瑾是我丈母娘……她有自首和立功表现,身体也不好,癫痫随时可能发作。《刑事诉讼法》不是规定可以取保吗?为什么一直拖?”
张志远叹了口气,语气更含糊:“林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案子不是我能定得了的。上面有人盯着,程序得走全套。你们再等等吧,年后可能有消息。”
李凯皱眉追问:“师兄,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人压着这案子?我们听说顾清源那边有背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张志远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清:“李凯,别问了。有些事我不能说。你们律师,懂分寸的。过年了,注意安全。”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
林然盯着手机,咬牙道:“老李,他这是什么意思?含糊其辞,摆明不想说!”
李凯揉了揉太阳穴,苦笑:“老林,张师兄这态度已经算客气了。他在检察院混了十几年,能说到这份上,说明案子背后水很深。顾清源……看来真不简单。”
中午,李凯来到市中心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与李凯的另一位熟人——在公安局经侦支队工作的老同学赵明辉见面。
赵明辉穿着一件灰色羽绒服,戴着棒球帽,低调地坐在角落,手里端着杯美式咖啡。
李凯坐下后,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老赵,夏瑾的案子你肯定听说了。经侦是你熟悉的地盘,给兄弟透点底,到底怎么回事?取保候审为啥卡得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