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太大,龚柔慕不悦地别过头,咬着牙。
加斯的手掌又对抚上她脸颊,瞬间后又下落,将脖颈用力固定,强迫跟他冰冷的脸对视,仔细地看着,认真地记住她每一厘的细节。
他的面容,就像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一样。
她讨厌他这样。
而加斯知道她不会开枪。甚至身躯向下压得更贴近她身子,甚至都看得清她眼中的倒影。
顺势捞起左腿,跨在他精瘦的腰上,好让随后的动作更顺畅。
龚柔慕的两手被柔软皮革捆在一起,行动不便,只能在这时向后往桌面上握住什么,张着的十指抓住的只有冰凉的钢笔。
半管插在墨水瓶,半只摊在空气。
他爱稀奇古怪的老式工具。
他房间的陈式大多如此。开刃的裁纸刀、什么老古董的钟表维修工具。当然,如果就在身旁可以拿到的地方就更好了。记得桌下抽屉里还有手工香烟的制作工具,即使不抽烟,他抽屉里也整齐放着金属制烟工具,大多类似工具,应该半年也不会使用一次。
龚柔慕看到开放的墨水瓶是在可以接触到的范围内,抓住瓶里露在空气中的半截尖头钢笔,向前甩成反握,毫不犹像地向前刺去。
刺进加斯的右臂肌肉。
“呃——”男人吃痛闷哼,可他没放手,她也没松手。
手腕处也沾上了一些墨点,纯黑油亮的墨汁沾满了她手掌,随后流下的温热液体渐渐变成鲜红血色。
黑色和红色,在流动的液体中无声地混合着。
加斯看了一眼,这么讨厌我吗?却不顾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伤痕,压身用门齿咬着她的乳肉。
龚柔慕因疼痛而不安地扭动身躯,手拍打在加斯头上。
加斯抬头看见龚柔慕的胸前,出现了一圈牙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想要我死吗?那应该插在这儿。”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腔,里面有着跳动的脉搏,在健硕的肉体之下。
磁性的嗓音说着,尾音上翘,“承认吧,你是爱我的。”
加斯干燥的嘴唇又覆上刚刚的咬痕,由封闭接触带来的压差而造成的肿胀,可湿润的舌尖又在轻触刚刚红肿的皮肤,酥酥痒痒的。
像是在哄好,也像是安慰。
这下倒变成了情趣。
龚柔慕冷着眼,轻轻用力,手再往下划,只是让前臂挂着的液体向下流动得更快了点。
让加斯的裤子和鞋面上也都沾了扎眼的红色,像被捻死掉的小虫,一个又接一个密密麻麻出现在更多的地方。
对比之下,加斯的反应更为剧烈,即刻就拔出那只钢笔,砸向墙角,与人离得远远的。
钢笔就像是瑟缩着的某种幼小野兽,发出可怜的不明声响。
加斯刚想呵斥,看了一眼手臂上裂开的、可见血肉的红痕,忍着疼痛,笑着称赞道,“真不愧是大画家的手笔,连这种小事,都做的这么漂亮。”
说着用手指沾上鲜血,手掌就这样被不断滴落的鲜红液体裹住,加斯却不由分说地往龚柔慕裸露的皮肤上不停涂着。
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暧昧的意味,郑重地滑过颈侧、肩膀、胳膊、胸前腹部,那里留下的全是他的血液印记,没有规律又断断续续蜿蜒的线条,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在祈祷着爱神的降临。
仿佛伤口不是他身上的一般,他湛蓝的眼里闪着光,他根本没觉得疼。
“你一定要这么恶心我吗?”龚柔慕冷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