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桐又看了另一套短袖牛仔裤,嗔怪道:“本来我想都给你买裙子的,你非说买一条就够了,你衣柜里那么多裤子还不嫌多呀?”
“不过真没想到你会选这一条,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选有袖子的裙子呢。”
江荷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并不喜欢裙子,在沈家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要出席宴会,那些精致华美的礼服一穿就是一整天,平常时候她穿的也基本都是裙子,且是那种遮肤度很高的裙子,也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像修女服,把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唯一能露出地地方只有脑袋和脚踝。
祖母也是这样的打扮,甚至更为保守。
这种保守不是omega那种随意暴露身体的保守,是一种来自于身份的傲慢。
沈家祖上世代都是贵族,哪怕如今没有贵族那套说法了,家族内也都秉承着贵族血统那一套。
因此,她们不屑于,也认为外人不配看到她们的身体。
江荷在那样充斥着条条框框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八年,即使讨厌那些规矩,可很多习惯她也很难改了。
比如衣着,她的改变也只是从裙子变成休闲一点的服装,且依旧是遮肤度很高的长袖长裤。
然而在逛商场的时候,她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改变什么的欲望,于是选择了这条吊带低胸长裙。
江秋桐也很高兴。
以前她给江荷搭配过衣服,裙子,短裤都有,但她顶多只是在家穿给她看看,出了门便会换下来,现在她愿意尝试了,这是很难得的改变。
因为身体没什么大碍,回去的时候才下午一两点,江秋桐回她的快剪店了。
平常江荷没事也会在她店里待着陪着她,帮客人洗洗头打打下手什么的,今天她实在有些撑不住直接回家了。
她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回到房间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想想,蒙着枕头就睡下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梦,睡得很沉很香。
沉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江荷才听到。
江荷坐在床上发了会儿神,伸手拿过手机摁了接通。
“你没带手机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边沈曜的声音让江荷一下清醒了过来。
他压着怒气,声线低沉:“妈怎么样?我打她的电话她也没接,家里的座机也是,你们一个两个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都联系不上?是不是复查出问题了?”
江荷等他质问完才一一回答道:“妈出门没带手机,她现在在店里。我回家太累睡着了,没听到。”
这样的解释非但没有让沈曜消气,反而火上浇油。
“你累了?你能有多累?生病的是妈又不是你,她去工作你倒好,你一个alpha跑回来睡觉?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和你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让你每次复查前后无论情况好坏都要给我通电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还是你还惦记着你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这一两次复查江荷总是有意无意避开他和江秋桐,不让他们通话,沈曜不是傻子,他都觉察得到。
他以为江荷是害怕他把江秋桐从她身边抢走,也尽量减少打电话的频率,唯独复查的时候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沈曜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江荷却这样敷衍。
今天原本上午就结束的检查,他等到了中午都没等到江荷的电话,打过来又没人接听,要不是他现在不在津云,他早就直接过去了。
“江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说完了吗?”
女人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
“沈曜,搞不清楚身份的是你不是我,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
她把“沈”字咬的很重,夏日的天,吐出的字句却冰冷而刺骨。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每次听你这么亲密地叫她,我都觉得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