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没发动汽车。
“你的状态很不好,要不要休息?”
“不,我没事。”
“你的事情很棘手吗,需要我帮忙吗?”
“一点小事,我已经解决了。”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们今晚可能赶不上花车游行。”
空白持续了数十秒,克莱尔既不说话,也不动作,车内的沉默便如尘埃一般翻涌。
迪克后知后觉,小心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克莱尔说,“我们分手,再见。”
她下车,绕到另一边,把迪克拽下来,“回去睡觉,希望充足的睡眠能让你清醒一点。”
车门贴着迪克的鼻子狠狠摔上,克莱尔开车扬长而去。她不回消息,不接电话。迪克不明所以,又心生怒气,两人的冷战持续了十八天。
“抱歉,”迪克的脸与半个月前疲惫的脸重合,隐隐有几分委屈,“我当时……有点生气,这很不对,是的!但你把我赶下车,拒绝和我沟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他没压制住音量,周围投来一圈隐蔽的注视,好奇的眼睛和桌上的空酒杯数量相当。
克莱尔揪住迪克的制服领带,头疼道:“闭嘴,跟我过来。”
她不乐意当众人取乐的笑话,找到一处藏在窗帘后的僻静阳台,将乖乖跟着她走的迪克推进角落。
夜风凉凉,扑过克莱尔滚烫的脸颊。她眯眼远眺,酒气上头,街道与远处的海港模糊成深蓝浅蓝的一片,街灯如星。
小警察的嘴巴一开一合。
“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克莱尔靠坐着阳台围栏,懒洋洋地把玩那条与制服相配的深灰领带。
“你说话,我不爱听。”
一只手撑住她身侧的围栏,“那你来说,我听你说。”
克莱尔撇嘴,迪克的嘴唇在她眼前晃。他果然安静了,唇线不自觉用力抿着,神态无辜。
克莱尔扬眉,“巧了,我刚好是个哑巴。”
迪克抬眼,他不吭声,默默朝前凑了凑。灯光被天鹅绒的落地窗帘拦截在外,滤出暧昧的光线。
好看的皮相总是更容易在人际交往中占据优势,克莱尔向来喜欢这张脸,她的手指落到迪克抿住的唇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猩红窗帘挡住了喧闹嘈杂的大厅,隔出一片万籁俱寂。不调情很可惜,但克莱尔刚刚承认自己是一个哑巴,真是话说早了。
她心头琢磨着要不要坚守自己临时加上的道德底线,迪克忽然微微后仰,又贴近,去而复返的柔软触感落到克莱尔指尖。
克莱尔呼吸一顿,抓住领带将人拉近,促狭道:“你在勾引你的前女友吗?”
那他的行动很成功了,谁能拒绝喂到嘴边的美餐?
她不等人回答,俯身与迪克接吻,手指轻柔地滑过肩背,一下一下抚着迪克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