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俯身,手掌按住台面,轻轻握住球杆,出杆!
黑八弹库三次,精准坠入对角口袋。
克莱尔微微一笑,同时回答:“不会。”
“好球!”她背后绕过一只手,取走她手中的台球杆。
化名“约翰”的夜翼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握住台球杆的姿态轻盈优雅,俯身时的肌肉曲线流畅美丽,如一只蜇伏待机的捕食者。
克莱尔有意观察他的动作,他察觉到克莱尔的目光,却没有看向克莱尔。
先前挑衅克莱尔的酒客阴阳怪气道:“他以为自己的台球大师,可他连一个小白脸都算不上。”
话音刚落,约翰瞬间甩狙出杆,台球桌上的粉球消失了,只有母球滴溜溜旋转,滚到他伸展的手臂边。
粉球落袋的速度太快,酸言酸语的酒客几乎没捕捉到它的残影。约翰击出极端暴力的一球,转向克莱尔的笑容却温顺又美丽,与他平凡的伪装格格不入。
他轻巧地将台球杆放到墙边,没朝哗然的酒客们看上一眼,对克莱尔道:“你不加入,游戏有点无聊。”
克莱尔唇角一勾,“你想和我比一场吗?”
“较量的机会留给下次吧。”掌声传来,酒保鼓掌走出吧台,调笑两位新招揽的客人,“你们把他们吓到了。”
“无所谓,”克莱尔坐上台球桌,“我只是想玩点更刺激的。”
酒保挥挥手,示意围拢在台球桌边的好事者们散开。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卡莎、约翰,你们不是第一次来红心酒馆了。猜猜看,我们为什么能招揽这条街上最多的客人?”
克莱尔犀利道:“肯定不是因为酒水。”
“你伤到我了。”酒保假模假样捂住心口,
他走向吧台后的酒柜,“跟我来。”
红心酒馆销售量最高的是各种啤酒,酒柜里横放着一个个半人高的啤酒桶。它们恰到好处地挡住酒馆大厅众人的视线,酒保打开隐藏在两架酒柜中的暗门。
三人跨过暗门,摸黑向下,走过一节曲折的楼梯。黑暗过后,光亮大盛!
与光明一同到来的是嘈杂的人声。
酒保骄傲宣布:“朋友们,欢迎来到真正的红心酒馆!”
明亮的灯光下,猩红的地毯上,五十张赌桌依次铺开,密密麻麻的赌徒如聚集在麦苗上啃食茎叶的蝗虫,赌到两眼发红。
赌场内无窗无钟,制氧机嗡嗡运作,为地下赌场灌氧。浓郁的香味让克莱尔的鼻子发痒。
克莱尔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道:“你们的赌场没有我想象中大。”
“布鲁德海文有很多大赌场,它们都不好惹。”侍从为他们端来三杯香槟,酒保端走其中一杯,“而我们的优点是知足,只想捞一笔他们指缝里漏出来的残渣。”
“知足常乐。”约翰说,“你们的上限是多少?”
“一场赌局最高只能到两百万美元,这是我们的规矩。”酒保说,“如果客人想玩更大的,可以去更大的赌场。红心酒馆不会对任何客人进行人身攻击……除非他们出老千。”
他与约翰和克莱尔碰杯,“愿幸运之神眷顾你们,玩得愉快。”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侍从接替了酒保的位置,守在两人身后。
约翰问克莱尔,“你想玩什么?”
克莱尔注意到休息区的吧台边坐着一个男人。他是一个年轻人,穿夹克外套和皮裤,在一群衣衫不整的赌徒中整洁得很显眼。
更值得关注的细节是,他大拇指的戒指印有“金融公司”的标志,夹克口袋里的笔记本边缘磨损严重。他不参与任何赌局,只在吧台喝酒。